“你们都不管是吧?好!我管!”女子穿上布鞋,披着一件漏风的棉袄,独自摔门而出,冒着风雪朝村里土郎中的家走去。
这时,一个披散着头发的消瘦女人走了出来,瞥了一眼炕上的老人,再确认女子已经跑出家门,于是朝着里屋喊道:“当家的,翠儿这妮子还真出去了。”
“随她去吧,大冷的天,要不了多久那死丫头就会回来的。”陈设简单的茅屋,响起了中年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。
紧接着,夫妻俩的注意力,全都放到了“喊冷喊饿”的不懂事的稚子身上。
而置身于白茫雪地里的女子,深一脚浅一脚的,终于来到了村里的土郎中家,她拍了很久的门,才得到了里面的回应。
“谁啊?”声音略显苍老。
隔着房门,女子答道:“黄伯,是我啊,老田家的翠儿。”
“原来是田家的妮子,怎么了,有事?”
黄姓郎中丝毫没有开门迎人的意思,说不定因为畏惧寒冷,现在都还卧在炕上的。
田翠儿说道:“我奶奶前两天染上了风寒,现在都还在打摆子,请黄伯出手诊治。”
过了有小半盏茶时间,黄姓郎中才无奈回道:“回去吧妮子,今年的雪灾不同以往,村里的很多老人都染上了风寒,大伯我只是个半吊子郎中,说实话对这病也没法子医治啊。”
寒风呼啸,冻得门外的田翠儿脸颊通红。
跺着脚御寒的同时,女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:“黄伯放心,只是请您去看一看,顺便给抓点药就成了,翠儿平时挑柴禾到市集上去卖,也攒下了几个铜板,只要黄伯肯帮这个忙,就全都孝敬给您了。”
一说到“孔方兄”,里面才响起了抽屉翻箱的声音,随着门栓被拉开,黄姓郎中轻启房门,将一包草药丢到了女子的怀里:“三碗水熬成一碗,分三次服下,能不能好就看天意了。”
“谢谢,谢谢黄伯。”田翠儿连忙感谢。
看着土郎中伸出的手掌,女子虽然心里颇为不舍,但还是从腰间取出了五枚铜钱,然后全放到了郎中的手里。
冒着风雪,田翠儿又返回了家中,在接下来的两天里,她按照郎中的嘱咐生火熬药,小心地端给了老人服用。
可两天过去了,老人的身体就是不见好转,急得女子的眼里直泛泪花。
“哼,死丫头!没想到你胆子挺肥,竟敢骗老子说草药是山里挖来的,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藏私房钱,明年看老子不把你卖进城里给人当丫鬟,真是个作贱的赔钱玩意!”中年男人的训斥声,吓得田翠儿连连后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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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越想越气,对着田翠儿的脸颊,作势就要抬手打去的时候,病榻上的老人挣扎着起身,伸出干枯的手臂,拉住女子护在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