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彻听得颇为满足,末了叹气:“谢谢你。唉……虽然见不到我这个亲孙女,但光是想象也足以藉慰我这颗苍老的心了。”
熵:“现在,可以跟我好好说说交界处的情况了吧?”
池彻的身形凝滞了一下:“其实,我刚才跟你说的,都是事实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?”
老头低着声音:“只是……我猜测有一种可能,在边界处有着鎏金色的光芒,如果用强大的力量撕裂开,或许能破开一个裂口……”
熵愣住了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并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,这种动作很危险——或许阴面的世界能因此与阳面交叠起来,或许会发生强烈的能量洪流更加恶化交界处的环境,或许是纯粹的爆炸……”
老头顿了顿,“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极力阻止阴面的人去往阳面——无论是什么结果,对阳面的人来说都不会好到哪里去……我本质上是军人,我必须为阳面的人着想!一切利益都应倾向于阳面的世界!”
老头越说越激动,似乎并不单单是对熵说的,更是对自己的说服,“即使……”
“即使这里的人几十年如一日地视你为家人,关心你、照顾你,你那冷硬的心肠都不会有半分动摇,都不会说出来,是吗?!”
伴随着一声暴怒的喝声,木门“砰”地一下被人打开,熵转头一望——是那个叫阿夏的人!
此刻,阿夏的愤怒简直溢于言表,他青筋暴起,紧攥着双手盯着池彻,目光中的寒意恨不得戳穿眼前这个老人!
“阿夏?”
池彻惊诧道,“你都听到了?!你怎么能偷听!”
阿夏怒极反笑:“我要是不偷听,还真不知道你瞒了这么久。一直以来,你养育了我,我也真心把你当父亲来对待,可你呢?你扪心自问,阳面的人是人,阴面的人就不是人吗?!”
“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养着我这么一个阴面的孩子!难道说,你的确心甘情愿看着我——看着我们!这个阴面的所有几十万人就这样死去?!”
阿夏瞥了眼熵:“如果今天不是这个阳面来的人,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这个秘密保留到死?!”
老人的脸色发白,他颓然地坐在凳子上,嗫嚅着:“我、我……不是……”
他想争辩什么,但最终仍是惨然地低下头:“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阿夏微微仰头,捏了捏自己的眉心,竭力抑制着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