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坦然对上皇帝的目光,“皇上觉得臣妾还该知道些什么?”
见安陵容神色坦然,皇帝也不确定她猜没猜到华妃没的那个孩子其实是他下令除去的。
但他心里却下意识地希望安陵容没有猜到这件事,也永远不要猜到。
安陵容继续道:“臣妾对皇上从未有所隐瞒。”
“欢宜香的事,臣妾原早想问皇上的,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机会。没想到会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和皇上坦露……”
“皇上觉得是莞妃去冷宫逼死了华妃。但欢宜香的秘密却是臣妾先发现告诉莞妃的,说到底逼死华妃也应当有臣妾的一份……”
“皇上如今知道真相了,是否也要迁怒于臣妾?不,皇上早就迁怒臣妾了。”
说到这儿安陵容笑了笑,笑意却不达眼底,而满是悲凉。
“这些日子,皇上总是隔许久才来看臣妾一回,每回也只是略坐坐就走,臣妾如何感受不到皇上的冷淡。”
“只怕皇上愿意来看臣妾也是看在臣妾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份上吧?”
皇帝否认道:“朕不是……”
安陵容却不愿意听,“皇上不必否认了,臣妾都明白。”
她垂下眼眸,“早知今日,当初还不如就由着华妃害了去,想必皇上还能因此顾念几分臣妾的好……”
皇帝此时心绪本就复杂,又听安陵容这么说,连忙轻声呵斥道:“又说什么胡话。”
“臣妾没有说胡话!”安陵容再抬起头时,眼中闪着泪光,“如今华妃自尽,皇上不就顾念起她的好了,连当日她派人纵火烧碎玉轩,差点害了您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……”
听安陵容提到华妃派人纵火的时,皇帝眼中闪过几分不悦。
这份不悦自然是针对华妃的。
华妃派人在他歇息的东侧殿纵火,分明是想要谋害他,足可见她的无情。
想到此,皇帝不悦中又夹杂了几分不喜,心中对华妃的愧疚不由散了几分。
皇帝便是这样的人,自己可以做尽无情之事,可却容不得别人也如此。
一直注视着皇帝的安陵容自然没有错过皇帝神情的变化,她继续道:“她对皇上这么无情,都想要皇上的性命了,皇上也未曾放在心上。”
“可皇上不放在心上,臣妾可都记得,若非臣妾身子不方便,臣妾也一定要去冷宫见她,问她究竟为何这么狠心!”
说到最后一句话时,她的眼泪恰巧从眼中滚落。
最后一句话明明是恶狠狠的语气,可偏偏在眼泪的衬托下却一点威慑都没有,反而叫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