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拓跋月与姊妹等人宴饮之时,这一头,拓跋焘也和几位姊夫、妹夫谈兴正浓。不过,女子们说的多是闺中秘话,时兴的服色、首饰,而男子们说的却是家国大事。
说到登基后的事,拓跋焘感慨系之,凝注着贾秀,关切问:“又到冬日了,老伤口还发作吗?”
贾秀忙回禀:“劳至尊挂怀,近年来伤口已不发作了。”
拓跋焘含笑颔首:“此事过去九年了,但朕还是要谢谢你。”
“至尊自有神佑,臣只是尽了本分。”
在座数人,并不都知晓当年发生之事,尤其是沮渠牧犍。此时,他不免露出惑色。
抚今追昔,拓跋焘五味杂陈,缓缓道来:“这是神麚三年的事情了。”(1)
原来,四月初八那天,拓跋焘率众前往云中,留乐平王拓跋丕和崔浩二人,在京中代为执政。
此前,一万多帐落的新民叛逃,拓跋焘见他们毫无臣服之心,便派人前去追击剿杀。
此后不久,便有流言传入平城,说皇帝在云中遇刺,故而才迟迟没有战报传回。
就在众人惶惶不知所措时,六月底传来了一道圣旨——平南大将军、丹阳王拓跋大毗屯驻黄河之北;司马楚之任安南大将军,封琅邪王,驻防颍川。
此种安排,是为了防范宋军。而皇帝安然无恙,在遇刺之时,被贾秀给救下了。
“那几日,朕一直斋戒不出。刺客来的时候,朕刚脱了袍子,准备下池子沐浴。朕身边没有一兵半刃的,倒是守在池子外的贾秀最早反应过来,推门赶来护驾。他本非武人,那时却勇猛得紧,操起门边的博山炉,对着歹人就是一顿猛砸。最后……他挨了三刀,还好,都不在要害之处。”
一片激赏之情,溢于言表。
闻言,沮渠牧犍忙拍了一通马屁,说妹婿贾秀忠诚护主之类的话。还敬了贾秀一杯酒。
甫一放下酒杯,又听拓跋焘道:“其实,‘遇刺身亡’这流言,是朕刻意放出来的。你们可知,朕为何要这般做?”
此言一出,沮渠牧犍心中一沉,暗道:在座诸人,没一个傻的,谁不知你是想借题发挥,窥伺朝中动静?但谁敢冒这个头,道出你的心思?
展目四望,果然一片沉默。
但下一瞬,姚黄眉却应了话:“至尊深谋远虑,臣便斗胆一猜,至尊此举,可是为了观察朝中有哪些人不安分?”
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