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旁的事,阿澄都明白,只是,公主是怎么猜到,大王知道酒泉王隐匿坞民的事的?”
沮渠牧犍警惕心强,身边的人无不经过严格挑选,唯有宋鸿因出使平城,被拓跋月招纳于麾下。但是,宋鸿虽是起居郎,却不可能时刻守在沮渠牧犍身边。沮渠牧犍也不会让起居郎知道,酒泉王做下那等恶事,否则此事若载入《起居注》中,可不好删去了。
所以,拓跋月只能猜。
闻言,拓跋月忖了忖,择要解释道:“前段时间,蒋恕在宫门口,接应了一个人进来。我虽不知此人是谁,但也不妨事。那几日,大王经常看地图,又看着坞堡的陶器发呆,他还去度支部查了下户籍。我只知这几点,也能把这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。应该是有来自坞堡的人,投诚了大王,告诉了他一些秘密。”
拓跋月曾让赵振交代宋鸿,任何细小之事皆可报来,她自会磨算。
说至此,拓跋月啜了口茶。
霍晴岚顺着往下说:“这个秘密,肯定和坞堡的户籍有关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顺着这个思路捋下去,不难猜到,坞堡主必然隐匿了户口。而河西国让几位宗王核验当地坞堡的坞民数量,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所以答案只有一个。”拓跋月抬眼看向阿澄,点拨到此为止。
阿澄恍然大悟:“酒泉王贪墨了。”
霍晴岚看她一脸豁然开朗的喜色,忍俊不禁:“你可算想明白了!”
“都是公主带得好,都是公主家令教得好。”阿澄笑了笑,转而她又困惑起来,“可是,国内有很多郡啊,公主怎么知道,是酒泉郡、张掖郡,不是别的郡?”
拓跋月凌空虚点了点她脑门,笑道:“你问题真多,但余下的事自己想。想明白了,再告诉我不迟。”
阿澄“哦”了一声,把好奇心压了下去。
拓跋月自有一番想法。
她的所有筹谋,只有霍晴岚才尽数知悉。其他人,都只知一鳞一爪。此举自然是为了稳妥,但她也希望,每个人都能警醒一些,懂得去连缀蛛丝马迹,凡事有自己的判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