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,雪后初霁。
窗外,松柏覆了厚厚的一层雪,风吹过,树枝轻轻颤抖,洒下细碎的雪珠。
天气益发地冷,呼吸尽化作团团白雾,缓缓飘散。
拓跋月起身后,逗弄了一会儿女儿,而后披着一袭雪裘,脚踏软底鹿皮靴,穿过长廊。
行经庭院时,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。
但见,沮渠牧犍身着单薄衣衫,于皑皑雪地之中演练拳法。
拳法劲健,带着力道,似将周遭的寒气都一并驱散。汗水渐渐渗透了衣衫,留下一片片淡淡水渍。说不上英姿飒爽,但也显出十分的勇毅。
而吕柔,她的妾侍,则静静站在一旁,眼神中满是温柔蜜意。
拓跋月凝神看了一时,唇角不觉泛起笑意。
驸马与妾侍能够相互依守,和睦相处,于人于己都是一桩好事。
正作此想,吕柔无意间回首,瞥到拓跋月,便怯怯地过来行礼致意。
拓跋月知她担心自己吃味,笑容更是和煦:“你把大王照顾好,我感激你还来不及。”
吕柔见拓跋月果真无一丝恼意,这才放心下来,说话也放松了些:“驸马他这些日子,都在这时辰便起来打拳,身子健旺不少。”
说至此,拓跋月蓦地想起,以前沮渠牧犍虽然也打拳,但却没这么频密。
想来,一是无事可做,二是还记着自己技不如人那桩事。
不知,他可是想再与李云从较量一回?
这么一想,拓跋月心思一乱,只觉呼吸也急促起来,不自禁又走回望舒阁中。
从木匣里取出那日买下的一枚冠帽饰,拓跋月坐在妆台前发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