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初雪下了。

白术低着头禀告：“小姐，粮已经不再收了，我们派出去的人，已经全都回到京城了。”

赵馨蕊点了点头：“我们收手之后，可听到什么风声？”

白术道：“有的，小姐，说是有多出了几批人开始收粮，我们的人给农户商家塞了些好处，早就嘱咐过不要说之前有人来收过粮。”

赵馨蕊嗯了一声，外面下着大雪，屋里的炭盆烧着红萝炭，赵馨蕊感受这份暖意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。

白术感叹了一声：“这雪可真大。”

“是。”赵馨蕊应了一声，和前世记忆里那场大雪，并无二样。

“好在咱们小姐把日子过起来了，今年屋里用的红萝炭，我在外屋都不冷。”白术笑嘻嘻地搭茬，赵馨蕊叮嘱道：“即便如此，你守夜的时候也要点炭盆，千万不要舍不得，仔细冻坏了身子。”

白术点点头：“那是自然，府里的份例也一点没少的，今年咱们屋子里冬日用炭，比往年宽绰不少。”

白术想起来，往年她们屋里能领到的都是一些碎的木炭渣子，不光没有热乎气，还呛人的厉害，一到了冬天，月月都要精打细算，抠着手里那两个子，看看能不能从府外买一些糠皮回来烧。

白术不由得感叹道：“小姐屋里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。”

赵馨蕊笑笑，拨弄着一只钗子上的流苏把玩。

京城的大雪多日未停，本来这样恶劣的天气，赵禄腾理应不上朝，在家休沐，可偏偏皇帝还要硬召臣子上朝，赵禄腾只好早早出门走着去。

赵禄腾下朝回来，脸上愁眉不展。

赵馨蕊本来在指挥白微收拾赵禄腾的书房，赶着赵禄腾过了午时才到赵府，惊讶道：“爹可算是回来了，用过饭了吗？”

赵禄腾摇摇头：“哪里还有胃口吃饭。”

赵馨蕊叹了口气：“这外面风雪那么大，本来应该休沐，爹还是被圣上召去上朝了，回来之后脸色如此难看，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
赵禄腾微微颔首。

到了今天，家里能说说话的，居然只有自己这个三女儿了。

赵禄腾皱着眉说道：“这些日子大雪不停，好多地方都受了雪灾，老百姓家里没有存粮，粮食价格跟着水涨船高。京中还好，国库里还有余粮，能控制一下粮价，但其他府城可就不好说了，粮食运不出去，昨晚有人走着来京中送信，说其他城里的情况已经不好了。”

“那赈灾粮食岂不是也运不出去？”赵馨蕊故作惊诧地问道，赵禄腾点了点头，没有再多说。

其他的事情，涉及朝中动向，赵馨蕊再聪明贴心也是个深宅女儿家，说了她也不懂。

屋外有人敲门，赵馨蕊扬扬下巴示意白微去开门。

白微接了门外人递过来的东西，是个食盒，摆在赵禄腾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