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恒闻言,挑了挑眉,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不远处的阿泽,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他收回目光,再看看元宣那气鼓鼓的背影,心下了然,嗤笑一声。
这傻小子这别扭的性格,遗传的谁?
再看元南安——这丫头还站在原地,一脸若无其事地在安排阿泽的住处,叮嘱墨玉好生照料他。
两人一大一小同时叹了一口气,异口同声地感慨道——
“唉……”
……
一路颠簸劳累,几个孩子早已困倦不堪,沾枕便睡。
然而,元昭却没能立刻歇息。
她离开的这段时间,京城送来的书信已然堆积成山。
屋内,灯影摇曳,她坐在案前,手执裁纸刀,一封封拆开来看。
大多数信件都是元成所送。
她目光掠过信笺上的字迹,眉头一点点蹙起——
宣帝至今昏迷不醒,身体愈发虚弱,太医院束手无策,恐怕已是大限将至。
与此同时,朝堂局势依旧暗流汹涌。
北羌战事告一段落,那些暂时收敛的朝臣,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除此之外,宋韵词即将临盆,元成身心俱疲,朝堂东宫两头奔波,已是分身乏术。
他希望元昭能尽快回京。
烛光下,元昭一封封读完,掌心不由自主地收紧。
她抬手揉了揉眉心,思绪翻涌,脑海中已在迅速梳理当下的京中局势。
正当她沉思之际,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门被推开,夜风携着几分寒意涌入,吹得烛火微微摇晃。
她下意识抬眼——
是霍衍。
他站在门口,灯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衬得眼底的光影深邃而莫测。
他没有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她,目光落在她堆叠成小山的信件上。
片刻后,他迈步走近,取出她手里的信,只道,
“这么晚了,早些歇息,明日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