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春多雨,牛毛细雨连绵多日,细细密密的雨声编织成网,像是为整座京城笼下一层薄纱。
在不知不觉之间,整个二月早已过去,彻骨的严寒被春天驱散,气温逐渐回暖,就连院子里的树木都冒出了新的嫩芽。
屋内,檀木雕花的窗棂被岁月打磨的温润光滑,透出淡淡的檀木香。
晏雪初站穿着一袭橘红色的长裙,裙摆轻垂,墨发精致的挽在脑后,发髻上插着鹿角梅花簪和长流苏步摇,显得一张小脸格外明艳动人。
她此刻正站在窗户旁,纤细的手指搭在窗棂上,目光穿过雨幕正在愣神,
看着外面的雨景,身后的听荷忽然出声喊了人,“王爷。”
听到此二字,晏雪初回过神来,旋即转身望去,就看见赫连珏身穿一袭白衣锦袍,袍身用着金丝暗纹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。
眉如远山含翠,凤眸凝着一丝冷意,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冶的脸庞在看到她穿得单薄的站在窗边,瞬时不悦地蹙起眉来。
他从灵芝云纹衣架上拿起一件斗篷,待走近晏雪初身边时,给她披在身上,语气不禁带了几分冷意,“现下遂是春季,但空气仍旧阴冷,你如今可再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骨当儿戏。”
话刚说完,他转头就厉声对听荷说道,“王妃才大病初愈不久,在她身边伺候还如此不仔细,本王看你也不必留在王妃身边了。”
听荷闻言心中骇然,当即双膝跪在地上,如临深渊地大喊:“求王爷恕罪!”
她惊慌失色的磕头,身子在不自觉的发抖。
晏雪初拉住赫连珏的手,“别为难她,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冷,就如此穿了。况且王爷又不许我出门,我整日就只能待在屋子里,哪里会受了寒?”
回到京城已经好几日了,但这几日都在下雨,赫连珏忧心她身子还未完全康复,故而就让她待在屋内休养哪里也别去。
一个谆娘,一个他,都让她闷在屋子里休养。
其实晏雪初感觉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气血也在恢复,再者说她也没那么娇气。
赫连珏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听荷,眉宇间显出不悦地挥退听荷,此刻听荷连忙退到一旁,忙低垂着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“仔细点总是好的。”赫连珏回握住她的手,声音转而变得轻柔,更带着几分关切。
当时她失了九成的血救人,将自己搞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,但此刻赫连珏依旧记得当时找到她时,整张小脸惨白的几近没了血色,好似下一秒就能咽了气。
那会儿他听了她的话,没找她师父算账,可不代表这笔账就那么算了。
为她调养身体的大夫说了,虽然她的性命得以保住,但身子若是没有将养好,日后是会落下病根的。
以后会落下什么样的病根,谁能清楚?所以眼下,她就必须乖乖的把气血养好,调理好身子,否则他可放心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