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宴时睡着了。
我蜷着身体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一种说不出的自厌在心头发酵,像大手揪着心脏,闷的无法呼吸。
失眠到半夜,我到底还是忍受不了去了浴室,冰冷的水淋漓而下,却怎么也冲刷不了那股难受。
直到皮肤发皱,凉的整个人开始颤抖,我才蜷回自己的位置。
一只大掌从身后捞来,扣紧我的腰肢,把我整个人拖入怀中。
薄宴时贴上我的肩膀,温热的鼻息扑上脖颈,汗毛根根倒竖。
连我心底瑟瑟而出的寒意,也因为他胸膛的熨贴,一点点暖起来。
可我依旧没有睡意。
因为他的靠近,身体僵成一根木头。
一夜没睡到天明,天空显出鱼肚白,我就穿好衣服下楼。
倒水喝的时候,不期然在餐厅见到了叶锦。
叶锦看着我,“聊聊?”
话题大概和白盈盈或者与我和薄宴时的婚姻有关。
我对着她轻轻点头。
“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想法,但你和宴时还不能离婚。”
叶锦眼下淡淡疲惫,捏了捏眉心,声线低了好几度。
“老太太查出了肺癌,请顶尖的医生团队看过,说没有手术的必要,余生吃好喝好,尽可能的满足她的愿望。”
如五雷轰顶,我呆在原地,麻的没有一点点反应。
怎么会这样?
奶奶那么好的人,居然会得这样的病。
我眼眶瞬间酸软。
“梨梨,我知道你很委屈,等撑过这段时间,我可以给你一些弥补。”
“况且我看你不像对宴时没感情,不然你昨晚没必要喝那碗药。”
“宴时也是。”
“我相信他是被一时的新鲜蒙蔽,你和他好好相处,才是奶奶喜闻乐见的。”
“要是可能的话,你能生个孩子最好。”
生孩子这个话题太沉重。
“我……”我捏着手心,“我可以暂时不离婚,但是孩子我可能生不了。”
叶锦的目光瞬间黯下来。
“难道你也想让老太太带着遗憾离开?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你和宴时的感情这么不稳定,生孩子的确不是好选择。”
“但你要想一想,孩子不仅仅是宴时的,薄家的,更是你的。”
“如果你肯,妈妈这边给你的弥补不会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