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她对这件事是不满的。
“我也没想到薄宴时会定这样的遗嘱。”
提起这个,我满心都是悲凉和寥落,心好似被刮空了。
“你怎么能没想到?你就是他的毒,他一切一切都为了你,肯定早早为你打算好后路。”
“我去找宴时的律师打探遗嘱的事情,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你!”
叶锦眼眶湿软,目光谴责,低头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。
我接过。
掀开,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五个大字。
离婚协议书。
我一震,下意识撩眸看叶锦。
叶锦嘴角弧度嘲弄,眼底温度冰凉,“他可以翻看一下协议书的拟定日期,他大概是明白你意已决,早早就做了放手的打算。”
“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,他素日看着精明干练,都不过是皮囊,骨子里他竟是个恋爱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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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堪大用,不堪大用!”
叶锦碎碎念叨,似是承受不住打击,虚虚的捂了捂胸口心脏的位置。
那股恨铁不成钢,切齿痛恨,清晰的落入我眼底。
我别开视线,目光仓促,一目十行的落定在离婚协议书上面。
其实分给我的财产和遗嘱差别并不大,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给自己留了一间风投公司的股权。
薄薄的纸张猝然在我的指尖变形。
肉眼可见的,我的手指开始颤抖。
“阿姨。”
好容易咽下了喉咙鼓出的情绪,我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然沙哑。
在叶锦看向我的时候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照片可以给我吗?”
“我想了解一下他那段过往。”
“知道又如何?消减你内心的愧疚吗?棠梨,其实我真的恨你,恨你毁了宴时的一生。”
“你那一抛弃,让宴时生无可恋,在心里治疗的时候,他一度形容自己是行尸走肉。”
“甚至一遍遍的问我,活着有什么用,如果得不到想要的,活着有什么意义?”
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落在文件夹上。
我笑着看向叶锦。
“所以,让我知道,了解一切,让我的愧疚更深,更浓,余生都备受煎熬,难道不好吗?”
“阿姨,你恨我,就把那些照片和证据都给我吧。”
叶锦看着我一圈圈红起来的眼眶。
这一刻,我竟然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不忍,她偏开了脸庞,眼眸几度闪烁,最终才定格在我脸上。
“好,那你得安排我和孩子多见几面。”
我静静地看着她。
她追问,“孩子取名了吗,叫什么?”
此刻的叶锦就是一个普通的,褪去了贵妇光环的祖母,焦急又小心翼翼,生怕惹怒我会减少和孩子接触的机会。
“还没。”
“我总想着,宴时如果回来了,可以亲自给孩子取名。”
这句话落下,空气陷入诡异的沉寂。
“我带你去取东西。”
“东西都在老宅。”
“好。”
我迫切要见到那个未知的薄宴时,那份迫切咬住腔子,身躯都开始细密颤栗。
抵达老宅,踏入客厅,首先冲入鼻尖的便是一股奶香味,此时的客厅和我素日的印象已截然不同,沙发旁放置了一个婴儿床,温润的原木色泽衬着四件套柔软的粉色。
上面悬吊着逗弄婴孩的铃铛,透过稀疏的原木围挡,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个伸展手脚的小婴孩。
身侧的育婴师正轻晃铃铛,逗弄里面的小女孩。
那是……薄宴时和白盈盈的女儿。
心脏像是被蜇了下,泛起麻麻的疼痛。
叶锦似有顾忌,对育婴师道:“把孩子抱去婴儿房。”
育婴师抱起孩子隐到了一楼的卧室里面。
那间婴儿房原本是薄东城的书房,此刻竟然被改成了婴儿房,可见夫妻俩对这孩子的喜爱。
心房被不轻不重的攥了下,一瞬间的窒闷。
叶锦道:“东西就在顶层的阁楼,那里面以前是不准许任何进入的,后来更是被宴时封起了,里面有密码锁,除了他的指纹外,也录入了你的指纹,你进去自己看吧。”
我点点头。
上楼梯经过三楼的时候,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定在我们的卧室上。
其实我和薄宴时在老宅这边住的时间寥寥无几,每次住在这发生的事情也算不上愉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