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春忙在中间打圆场,“快别说这样的话,才被林姐姐不待见,心里正不自在呢,你又跑来说这些,何苦惹了他恼!”
湘云道,“哦,怪道呢,我说为的什么事?原是林姐姐给了他气受,就撒到了我的头上了?”
眼见宝玉急得满头都是汗,探春着急了,道,“云妹妹真是糊涂了,他是什么性儿,你不知道,非这会子逼他做什么?闹出事儿来,很好吗?”
湘云正气馁,就见宝玉猛地一跺脚,“好,好,以后你们这些人就离了我,专去和贾琮顽去吧!”
说着,宝玉抬脚就走了。
湘云气得脸通红,探春拉着她坐下,湘云问道,“才说林姐姐不和她顽,又是怎么回事?”
探春道,“林姐姐如今是什么人?三哥哥身上的爵位又往上提了提,林姐姐如今是三品淑人了,又掌着那边的中馈,哪能和我们一般?”
可见,只要人努力了,也是极容易出成绩的。
三哥哥还那么小,却是把祖上的爵位都提上去了,很有祖父之风。
湘云是极羡慕了黛玉,原先想到黛玉不过是和自己一般的人,她虽没了娘还有个爹,可把她千里迢迢地送到这边来,和没爹没甚区别,而自己自幼没了双亲,虽没有外祖母可以依靠,好歹还有叔婶本家依靠。
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了些,可比起林姐姐来,总比寄人篱下,没有倚靠要好。
可如今,这些姐妹里头,谁的将来,会有林姐姐好呢?
“我听我婶婶们说,三哥哥在江南又立了功了!”
湘云解释着自己方才的不淡定,宝玉的翻脸让她很是不安,也说着自己的心里话,“看林姐姐之前跟了三哥哥南下,如今她是到了好处了。”
迎春幽幽地道,“四妹妹也是个有福的!”
她说话时的神色依旧木然,可谁都看的出来,她是真心羡慕惜春了。
探春道,“你是不知道,四妹妹多厉害呢,二姐姐的乳母王嬷嬷,她上前就扇了一耳光。”
湘云常来常往贾府,别人不知道,她是听说过那王嬷嬷是个多么厉害的,不说二姐姐每个月二两月例银子常常拿不到手,都是王嬷嬷拿去吃酒赌钱输了精光,便是二姐姐手上有什么好的,也多被她拿去典卖。
按理说,这等刁奴,就不该留着。
但贾家的规矩,宝玉屋里的李嬷嬷都能见天儿撒泼,动辄将袭人一番好骂,凤姐姐几次还哄着那老嬷嬷,就别说二姐姐这里了。
她们一个个当主子的,被下人们辖制,说是这样才是有教养的公子小姐,湘云其实也不懂这规矩是怎么回事?
荣庆堂里,贾母心里很不自在,王夫人和熙凤送贾母回来后,便各自离去了,只留了贾母一个人歪在罗汉床上,她闭着眼睛,鸳鸯拿着美人槌轻轻地捶着。
若换了以前,贾母还能喊赖嬷嬷前来说说话,别的人和她说不上话,赖嬷嬷却是能够说到老太太的心坎上去,如今,赖家败了,被抄家之后,两个儿子加上最有出息的孙子都死在了牢房里,贾母如何还敢让赖嬷嬷近身?
鸳鸯有心想劝两句,但她一个婢女,无论如何都没有立场,唯有尽心服侍。
好在不一会儿,熙凤来了,鸳鸯松了一口气,她将美人槌递给了熙凤,退了出去,贴心地将门给关上了。
“老祖宗,我瞧着,东府那边,也不知道林妹妹是听琮兄弟灌了什么迷魂汤,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呢!”
贾母叹了一口气,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黛玉竟然会和她计较嫁妆的事,这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儿家该计较的东西吗?
“说来说去,她还是在怪我呢!”贾母叹了一口气,“她母亲本也没留下什么,她若是在这边,将来我总是要管她的,该她的又如何能少了去?谁知,她父亲竟是把她许给了贾琮。”
熙凤知道,老太太的心里是认定了黛玉将来和宝玉一块儿的,若是如此,老太太必定是要将那一份嫁妆给了黛玉,也是为了宝玉好。
可黛玉嫁给了贾琮,于情于理,老太太都不会将嫁妆留给黛玉了,况那嫁妆本就是当年贾府给贾敏准备的,贾敏已经不在了,若没了黛玉,林家也是要将嫁妆送还。
“老太太,林妹妹出阁子,我们这些人原也该给她添妆,这也是少不得的。我的意思,明日我还是让平儿走一趟,将该给她的添妆补给她。”
就看黛玉好不好意思要了。
贾母对黛玉的那点子怜悯是一点儿都不剩了,她“嗯”了一声,喊了鸳鸯来,“拟一份单子,比着三千两银子,回头送到东府那边去。”
熙凤便笑了,看来,老太太是真的厌弃了黛玉了,这添妆不像添妆的,嫁妆不像嫁妆的,端看黛玉是受还是不受了!
疫情又来了,大家注意安全,家里又开始上网课了,真是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