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客户的老娘住院了,这段时间一直在ICU,恐怕得过段时间了。到时候我通知你。”黄援朝道。
“这几天怎么没见老板?”方轶突然问道。
“之前的酒精依赖没治疗完,又去治疗了。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,咱们三个找个时间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呗!”黄援朝道。
这种人情世故的事,显然老黄比方轶和马义都上心。同在一个团队,人家又是老板,住院来了不去看看好像不太合适,况且当初还是方轶“告的密”,于是方轶便点头答应下来。
次日一早,方轶驱车去了看守所会见冯小佳的哥哥冯小飞。
坐在方轶对面的冯小飞身材瘦小干枯,枣核脑袋上下尖,中间宽,一双小黄眼珠叽里咕噜的乱转,头顶的头发像秋天的蒿草。
透过隔栏,方轶看向对面的冯小飞,心中不由得狐疑:这冯小佳和冯小飞是亲兄弟吗?咋一根藤上结的瓜差这么多,一个身材高大,帅气,一个身材枯瘦,猥琐,该不会是从医院出来时抱错了吧!
“请你详细说下案发经过。”方轶拿出笔和纸,看向冯小飞说道。
“去年六月份,我吃饱了饭没事干,去公园遛弯,在公园的长椅下捡到了一串钥匙。我知道那钥匙是旁边一个小区的房间钥匙……”冯小飞说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是旁边小区的房间钥匙?”方式停下笔问道。
“那串钥匙下面有个吊牌,上面用白胶布裹着,在白胶布上简写着‘望海’和‘一三一五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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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是简写,但县里的小区就那么几个,名字一个起的比一个洋气,什么欧洲小镇、帝王花园、望海阁等等,其实就是个普通住宅区,里面的保安平均年龄没有七十也得有六十五,牙都快掉光了。
那个‘望海’就是望海阁,‘一三一五’就是1315号房间。很好猜!”冯小飞不屑一顾道。
“然后呢?”方轶问道。
“我家里穷,学习又不争气,初中都没上就出来混社会,后来跟着一帮人学了‘钳工’。”说着,冯小飞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夹东西的动作。
“最开始的时候,我在长途车站干活儿,挨过打,也被公安处理过,后来科技发展了,大家出门都不带钱包,改拿手机了,最可气的是手机不离眼,一看就是一路,连个机会都不给我。
再后来,网约车出来了,黑车满大街跑,长途车站的人少了很多。捞不到现金,手机又被大家看的紧紧的,没办法我这‘钳工’失业了……”冯小飞苦着脸道。
“咱们时间有限,我的意思是让你讲述下案发经过,不是过往履历!”方轶打断他道。
“你听我说呀,我得把我的犯罪动机给您说明白了,要不你不能理解我的行为。”冯小飞一本正经道。
“好,你继续说。”方轶心道:还犯罪动机……,这小词整的一套一套的,挺有文化啊!
“您想啊,我可是多年的老‘钳工’,突然捡到房门钥匙自然手痒的不行。像我这样的人,捡东西交警察的事压根就跟我没半毛钱关系。
后来我就拿着捡来的钥匙去了望海阁小区,那个小区一共有三座高塔楼,我虽然猜到了房间号,但是不知道是那个楼的,没办法我只能一栋一栋的试,好在我运气不差,第二次就试对了。
然后我趁着大家都去上班,拿着钥匙开门进去翻了一顿,那屋子的住户也是个穷鬼,一共才找到五百多元。
后来我就观察,那家住户一共三个人,我偷完后他们并没有报警,继续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。
于是一个月后,我又去了一次,这次偷了八佰多元。后来我又陆续去了四次,一共偷了二千一百元。
后来,我又拿着钥匙偷偷摸摸的进房间偷钱,结果刚进去没多久就听门外脚步声响,我再想开门逃走已经来不及,想从窗子跳出去,十三层太高,我没敢。
门一开一下进来了三个大老爷们,把我一顿臭揍,这都一个来月了,您看我这胳膊和脸上还有淤青呢。
最可气的是这帮人不仅打我,还让我替他们刷盘子洗碗,清理卫生间,厨房水池里的碗筷都长绿毛了,卫生间味儿大的直熏眼,这叫一个恶心。”冯小飞说着,不由得心里一阵膈应,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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