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锦心中明白,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。他目光扫过人群,果然在人群边缘看到了郑同窗,他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,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。
孔锦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,他知道,今天这场讲学,注定不会顺利。
“各位乡亲,”孔锦提高了声音,试图盖过人群中的嘈杂,“我知道大家对我说的这些新方法还有疑问,但是……”
“什么疑问!你就是个骗子!”宋铁匠再次打断孔锦的话,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,“你说的那些什么数学,什么原理,我们根本听不懂!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种地的,也没见着饿死!”
他的话引起了不少村民的共鸣,人群中开始出现一些质疑和反对的声音。孔锦感到一阵无力,他知道,仅凭几句话,很难改变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。
但他并不打算放弃。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农具模型,指着上面的刻度解释道:“大家看,这个犁的深度和角度,直接影响着耕地的效率。我根据数学原理计算出了最佳的深度和角度,只要按照这个标准来操作,就能……”
“胡说八道!”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孔锦的话。孔锦转头望去,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分开人群,大步向讲台走来。这人正是村里有名望的冯举人,也是坚定的传统农业拥护者。
“我们种地靠的是经验,靠的是老天爷的脸色,你说的这些什么数学,根本就是无稽之谈!”冯举人指着孔锦,语气强硬地说道,“你这是在误导村民,是在败坏我们祖宗的规矩!”
冯举人的出现,让原本就动摇的村民更加坚定了反对的立场。人群中开始有人跟着冯举人一起指责孔锦,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。赵私塾先生站在人群后方,眉头紧锁,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又咽了回去。
孔锦看着眼前的一切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知道,今天这场讲学,恐怕很难继续下去了。但他仍然不愿放弃,他深吸一口气,正要再次开口,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……
“岂有此理!简直是妖言惑众!”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嘈杂的人群,如同尖刀划过玻璃,刺耳难听。
钱夫子,学堂的另一位先生,拨开人群,一脸怒气地走了出来。他身着长衫,却沾满了灰尘,显然是一路急行而来。
他指着孔锦,手指颤抖,唾沫星子四溅,“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竟敢在此胡言乱语,败坏我圣贤之道!”
钱夫子在村里也算得上是饱读诗书之人,他一直对孔锦推广的新式农法嗤之以鼻,认为那是旁门左道,不务正业。今日听闻孔锦竟然在村里公开讲学,更是怒不可遏,匆匆赶来阻止。
“钱夫子说得对!”冯举人抓住机会,附和道,“我读圣贤书这么多年,从未听过如此荒谬之说。你一个农家子,不好好耕田种地,却在这里散播这些奇谈怪论,究竟是何居心?”
他挺起胸膛,举人的身份让他在村民面前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我看你就是想蛊惑人心,扰乱村里的安宁!”
冯举人此言一出,原本就摇摆不定的村民更加动摇了。他们虽然听不懂孔锦所说的那些数学原理,但对冯举人这位举人老爷的话却是深信不疑。一时间,指责和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,如同潮水般涌向孔锦。
孔锦面对着众人的指责,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,沉重无比。他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,有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邻居,有曾经一起玩耍的伙伴,如今却都用怀疑和敌视的目光看着他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。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,再次开口道:“各位乡亲,我所说的这些方法,都是经过实践验证的,并非空穴来风。我知道大家一时难以接受,但……”
“够了!”冯举人粗暴地打断了孔锦的话,“你不用再狡辩了!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种地的,也没见着饿死!你这些新奇玩意儿,只会扰乱人心,破坏传统!”
钱夫子也在一旁帮腔:“没错!你这是在亵渎神灵,违背天意!老天爷会降下灾祸惩罚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