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眼前的赵休，笑容里却多了一层难以捉摸的疏离，那礼貌性的微笑，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少年的笑容，本应是破晓的朝阳，热烈且富有感染力；可如今赵休的笑，却似蒙尘的古镜，虽有光芒，却被岁月和经历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，让人难以触及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
沈倩满心疑惑，她不明白，这短短一年时间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，让眼前这个少年变得如此陌生。

可她至今都不明白，这才是真正的赵休，他的一切都是演的，没有任何一次是真的，或许连赵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。

沈倩下意识地伸出手，想要触碰赵休，试图找回曾经熟悉的感觉，可伸到一半却在赵休那平静的目光下被制止了。

眼前的这个人，已经不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了。

“糖宝，你该去睡午觉了，记得要把自己洗干净。”赵休没有回应沈倩的问题，而是转身对着糖宝，轻声叮嘱道。

虞蓁蓁看了一眼沈倩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随后默默地点点头，带着糖宝离开了。

糖宝手里还抓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鸭腿，一边嚼着，一边含糊不清地朝赵休挥挥手，一蹦一跳地走远了。

待他们离开后，沈倩与赵休的目光终于交汇。

从前两人相处时，虽有靠近的时刻，但那是一种纯粹的、不带男女情愫的靠近。

那时的赵休，扮演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男孩，带着青涩，而现在，赵休的眼神截然不同。

“你的珍珠耳环很漂亮，从前我就记得它。”赵休打破了沉默，目光落在沈倩的耳环上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
在孤儿院的时候，有人对赵休好，他学会了巧妙地利用这份善意。

在下海市，沈倩对他关怀备至，他却满心猜疑，不敢轻易接受。

而到了衫县，他所处的环境彻底改变，“好”这个字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纯粹，所有的善意背后都隐藏着目的，所有的关系都建立在利益之上。

在这样的环境里摸爬滚打后，赵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，他觉得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，都可能意味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。

“沈倩，非常感谢你在下海市时对我的照顾，那张拓海大学的推荐信，我一直都记在心里，很感激你。”

赵休微微颔首，语气诚恳，他看着沈倩继续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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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能告诉我，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吗？”

人海茫茫，在这军购会这样特殊的场合相遇，赵休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一场偶然。

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贺凤鸣的身影。

毕竟贺凤鸣已经找到了吴耀磊的照片，如今沈倩的出现，或许也是他的安排，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。

沈倩直直地凝视着赵休，那话语里的疏离感如同一把锐利的细针，轻轻刺进她心底，泛起丝丝委屈与不适。

曾经两人相处时的亲近，如今已被这冷漠的言语击得粉碎，往昔的情谊仿佛成了一场遥远的梦。

“没人叫我来，我和林林来度假的。”

沈倩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，可内心的失落还是难以掩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