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地上的王夫人身子抖如筛糠,她深知此事自己难辞其咎,又不敢贸然开口辩解,只一个劲儿地抹眼泪。董嬷嬷站在一旁,冷眼瞧着这一切,面上依旧是那副刻板模样,一声不吭。
贾母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怒火,她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夫人:“你且起来,明儿我亲自使人去林府,我倒要瞧瞧,究竟是个什么章程,我这外孙女,我还做不得主了?”
董嬷嬷听了贾母的话,又冷眼看向王夫人“老太君,林姑娘不回贾府,实在是你家夫人太过嚣张,她强闯林府,惊扰了郡主同林姑娘不说,后面更是想用贤德妃压制郡主,如今回了贾府,却是这般言辞,言语间将过错全推在郡主同林姑娘身上,对自己的错误没有丝毫认知,看来郡主让我来教这位夫人规矩,实在是明智的决定。”
贾母听了董嬷嬷这话,脸上一阵白一阵红。她原是极护短的,可如今被人当面戳穿王夫人的不是,纵是心里有气,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发作。她目光如电,扫向王夫人,声音冷了几分:“可有此事?”
王夫人慌得又要跪下,脸上血色全无,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,急辩道:“老太太,冤枉啊!媳妇纵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如此行事。定是有什么误会,媳妇不过是按礼去接外甥女,哪晓得郡主驾临林府,那郡主的排场极大,门房处就诸多刁难,媳妇一时心急,言语上或有莽撞,可绝无冒犯郡主、强闯之意啊,更不敢提什么贤德妃。”
董嬷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不紧不慢地又说:“老太君,老奴在旁瞧得一清二楚,夫人进门便颐指气使,林姑娘本是要随着回来的,被夫人几句话说得犹豫了,后来更是引出贤德妃,那意思仿佛郡主不依着她,就是不给皇家面子。”
贾母气得胸口发闷,她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,“糊涂东西!咱家再怎样,也不能失了分寸,去招惹郡主。这事儿若是传出去,贾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。”转而又向董嬷嬷放缓了语气,陪笑道:“嬷嬷,媳妇年轻不懂事,您多担待。但玉儿到底是我心尖儿上的,还望嬷嬷回去与郡主通融通融,改日我定当亲自上门致歉。”
董嬷嬷微微点头,神色稍缓:“老太君言重了,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,定会将话带到。只望夫人往后真能懂些规矩,莫要再生事端。再有。郡主让老奴教导夫人规矩,三日后亲自查验,这三日还得叨扰府上”王夫人在旁,咬着唇,满心憋屈,却又不敢出声,暗暗叫苦这一趟接人怎就惹出这般泼天大祸,日后在贾府、在贾母跟前,日子怕是越发艰难了。
小主,
贾母一听教导规矩,这事要传出去,那贾府还有何颜面,可是如今人已经登门了,且又是奉命而来,自己如何能违抗郡主的指令。贾府如今虽有个贤德妃,可是每逢半月进宫的贾母深知,元春在宫中举步维艰,虽封妃了,但是并不受宠,自己每次进宫都得拿银子贴补元春,让她在宫中买通关系,现在二儿媳妇这般行事,若是传入宫中,那元春的日子,罢了,如今只能舍了这二媳妇的脸面,保住元春是紧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