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在情理之中,谁家的钱财都不是大风刮来的,伱老刘家开一家钱庄,便想让人都往里面存钱,谁能料到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圈套?
不过,即便如此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毕竟,他粗略计算过,光是这第一批‘储户’的钱粮,就足够支撑接下来的‘第二次漠北之战’了。
而且。
就算是这一批钱粮不够,杨川还是能想办法再刮一层地皮,大不了,就任凭刘彻去卖官鬻爵算求了。
小主,
这一次兴办钱庄,其实是他这个‘大汉厨子’运筹良久的一件大事,本来打算再过几年,等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一些、在朝野上下的根基再深厚一些,才考虑端出来的一盘‘硬菜’。
可是这一次不提前端出来不行了。
为了打赢接下来的这一仗,刘彻是真急眼了。
据崔九老贼讲说,自从桑弘羊死了之后,被皇帝甚为看好的朱买臣为了不好好干活,竟然将自己的一条腿给摔断,刘彻便下定决心,打算开始卖官鬻爵……
卖官鬻爵,还真是刘彻发明出来的‘新玩意儿’。
不过,将这件事情发扬光大的,却还是曹阿瞒,以及后来的历代王朝统治者,渐渐成为汉帝国的优良传统之一。
吗的,此等烂事,杨川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你说这人来到世上多不容易,偏生还要遭受各种磨难与苦楚,就算想要通过自身的才能和努力,向人间顶层摸爬滚打一番,却不料早早便有人占据高位,将所有的岗位都卖给了有钱人、有权人,还让百姓人怎么活?
所以,他必须坚决阻止刘彻开‘卖官鬻爵’之歪风。
当然,如果那家伙硬是要开创卖官鬻爵之事,眼下而言,杨川还真没什么办法,也就只能想办法在后面进行弥补吧……
……
与此同时,丞相府里,公孙弘在后堂密室里却一脸铁青,面对来访的刘陵不冷不热,不咸不淡,眼底间,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嫌弃。
刘陵却不理会公孙弘的冷落,端坐在绣墩上,端了一碗清茶,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,也不怎么说话。
沉闷良久。
公孙弘终于开口:“刘陵,你不是说有法子弄死杨川小贼么?怎的,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,那小贼依旧活蹦乱跳的,又是升官又是发财?
你可别说,那家南宫钱庄不是杨川小贼的手段!”
刘陵半眯着眼,似笑非笑的瞅着公孙弘,悠然说道:“本宫等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。”
“想要他死,那还不简单?派出去一批死士,直接将他刺杀掉不就行了?”
“本宫想要做的,不仅要他身败名裂,倾家荡产,家破人亡,而且,还要他身边那些贱人一个一个的全都去死!”
这一番话,咬牙切齿,就连她那颇为俊秀的脸庞也开始变得扭曲、狰狞,让坐在她对面的公孙弘好一阵兴奋。
“刘陵,坐过来些,”公孙弘心中兴奋莫名,脸上却变得更加阴沉、冷漠,“你这妇人,不躺着说话,老夫还有些不习惯。”
刘陵轻笑一声,却没有走过去,而是将一碗茶水随手泼洒在地上。
公孙弘冷声问道:“刘陵,你这是何意?”
刘陵款款起身,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:“公孙丞相,你听说过朱买臣的故事吗?”
公孙弘冷冷说道:“不曾。”
刘陵侧脸,盯着公孙弘的眼睛说道:“朱买臣卖相绝佳,可算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,只可惜,他出身寒门,年轻时不为人所重用,蹉跎虚度几十载,最后,就连自己的妻子都养活不了;
他那糟糠之妻实在忍受不了,便干脆央人写下一纸修书,一拍两散,自己跟了一个杀猪的过日子,时不时的,还要让自己男人送一些油盐米面和猪肉给朱买臣,生怕他被饿死。
如此这般两三年,朱买臣接受那妇人馈赠时,从来不曾说一声谢,也没什么羞愧之色,直到他五十岁时,时来运转,成了刘彻的侍郎,转而成为地方郡守。
他衣锦还乡后,所作的第一件事情,便是寻到那杀猪卖肉的家门口,好让他那糟糠之妻看看,他朱买臣有朝一日也能平步青云当大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