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间国的日光直直地洒下,为这片土地镀上了一层炽热的金芒,可这光芒却未能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气息。
在距离信都城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中,三千先登死士整齐列队,他们身姿挺拔,神色冷峻,身上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之气。
而队伍前列,鞠义负手而立,魁梧的身形好似一座巍峨的山峰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。
“兄弟们!”鞠义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,在林间回荡,“此番奇袭乐城,是咱们扭转战局的关键。都给我拿出全部的本事,让敌军见识见识咱们先登死士的厉害!”
“愿听将军号令!”三千将士齐声高呼,声浪冲破云霄,惊得林间飞鸟四散而逃。
鞠义的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了一百名被挑选出来的精锐身上。“你们这一百人,待会儿扮作商队。记住,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,稍有差池,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!”
这一百名先登死士,迅速开始了紧张的伪装。
他们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,衣服的材质粗糙,触感生硬,上面还特意弄了些补丁和污渍,有些补丁歪歪扭扭,像是匆忙缝补上去的,污渍则分布得恰到好处,有陈旧的油渍,还有干涸的泥点,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奔波在外、风餐露宿的行商。
他们的头发被随意地束起,有的还戴上了破旧的斗笠,斗笠的边缘磨损严重,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竹篾。
斗笠下,每个人的眼神都从之前的锐利变得温和而谦卑,刻意低垂着眼帘,时不时偷偷打量周围,模仿着商队伙计的谨慎与讨好。
负责赶车的士兵,刻意弓着背,手中的鞭子随意晃悠,步伐拖沓,嘴里还时不时地吆喝两声,那吆喝声带着几分懒散,就像真正的车夫那般熟练又随意:“驾,驾!都给我走快点儿!”
那些假扮护卫的,则有意放松了姿态,原本挺直的脊梁微微弯曲,腰间别着的不是利刃,而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棍棒。
他们偶尔还凑在一起,低声交谈着一些生意上的话题,比如最近的货物行情、路途上的见闻。
“听说最近这布匹的价格又涨了,咱们这次可别赔本儿咯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这一路还得小心那些山贼土匪,可千万别出啥岔子。”
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布匹、粮食等货物,仔细地码放在大车上。
布匹的颜色鲜艳,质地看起来也不错,有鲜艳的大红、翠绿,还有素雅的月白,每一匹都折叠得整整齐齐,故意露出一些边角,显得十分充足。
粮食则满满地装在麻袋里,麻袋的缝隙间还漏出一些谷粒,仿佛在诉说着这趟生意的充实。
为了掩盖兵器的声音,他们还在装兵器的箱子底部垫上了厚厚的稻草,再用货物严严实实地盖住,确保万无一失。
一切准备就绪,鞠义带着这队伪装成甑家商队的先登死士,推着十数辆大车,缓缓朝着乐城城门靠近。
车轮在土路上滚动,发出沉闷的吱呀声,扬起阵阵尘土。
“记住,进了城,一切听我指挥,千万不可冲动行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