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发了黄仁义,我又返回家中休息了好几天,事后接到一个电话,得知老家有个亲戚过世,老妈在电话里催我回去一趟,说乡里乡亲的,你这个远房大伯又没有后人,坐堂侄的总要回去看一眼。
无奈我只好又回了一趟老家,这次刘媚没有陪我一起,主要是我老妈这个人太啰嗦了,每次看见我带异性回家,总会围着的问这问那,搞得刘媚也很尴尬,便替我留在事务所处理业务。
这次去世的人是我远房的一个大伯,跟我老爸关系不错,年轻时当兵落下病根,后来一直没有生育,我以堂侄的身份回家,给他披麻戴孝,又折腾了好几天,好不容易才清闲下来,也懒得再投入城市里的忙碌生活,便决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。
时隔多年,我再次推开了城隍庙大门,望着三公生前留下的一切,好多地方都已经挂上了蜘蛛网,赶紧找来笤帚,将城隍庙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,重新给灵龛上香,恭恭敬敬磕了好几个响头。
仔细回想起来,我的一切都是三公给的,要是没有老人家的照顾,恐怕连顺利活到成年都是一个大问题,但也正因为三公的指引,才让我踏上了这条江湖路。
我对三公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,一半尊敬,另一半是困惑。
他不仅是我长辈,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和“职业领路人”,可三公即使到了弥留之际,也没有把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诉我,单单留下了龙蛊和一大票麻烦,搞得我是身心俱疲,不晓得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。
我在城隍庙生活了三天,除了参悟打坐,就是给三公敬香磕头,弥补这些年走南闯北,来不及给他的扫墓的亏欠。
这段日子还算平静,我趁机调理伤势,把亏空的元气弥补得七七八八,唯一让我不爽的就是老妈成天张罗着要给我介绍对象,还总是有意无意向我叨叨着谁家儿子又结婚了,村头哪家人去年刚添了一个大孙子……如此云云,把我搞得不胜其烦。
大概是一周后吧,就在我被老妈逼着要去乡场相亲的时候,无意间接到了一个电话,竟然是远在巴东的马源打来的。
我很纳闷,接了电话询问马源找我干嘛,马源则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好的消息,说是周八爷去世了,问我有没有时间去灵堂祭拜一下。
周八爷,去世了?
接到这个消息,我的心顿时狠狠抖了一下,回想当年,自己受憎恶诅咒的困扰,不得已前往巴东寻找压制它的办法,全是靠着周八爷的帮助,才顺利走出了东竹林。
那之后我就一直没回过巴东,一直奔波在外,想不到三年过去,当我再次接到周八爷消息的时候,却是他老人家已经辞世的噩耗。
结束了这段回忆,我匆匆买好车票,连夜赶赴巴东。
到了巴东县城,我才发现林远也得知消息赶来,顾不上多絮叨,我们包了一辆车直抵东竹林。
在东竹林下的老宅里,我们看见了周八爷的灵堂,灵柩前跪着好多赶来吊唁的人,灵堂烟熏火燎,摆放着周八爷的遗像,遗像中他面容慈祥,犹如一个敦厚的老者正含笑看着我们。
我鼻头一酸,在马源的带领下赶去遗像那里鞠躬叩拜,回想往日在东竹林中经历过的重重,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。
晚上我们留下来替周八爷守灵,林远则询问起了周八爷的死因,说上次分手的时候,老爷子的身体还算康健,怎么看都不像是短寿之人,怎么才短短三年就去世了。
回答问题的人是周八爷的大儿子周健,他抹了下眼角说,“其实我爹是被人算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