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知道真相之前,我的确恨过你们,可在知道真相后,你们的弥补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,我一直想要的只是一个表态而已,至少我听到了我想要的答案,至少你们曾后悔过,已经足够了。”
“我原谅你们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,她说得极为坦然,像是恍惚间卸掉了身上全部束缚自己的包袱,身心轻松。
“栀栀……”江延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姜颜栀朝他微微一笑:“爸爸。”
这声称呼,媲美世间所有。
稳重如江延昌,此时此刻忽抬脚步疾跑过来,直接将姜颜栀抱入怀中。
行为过于应激,却并无不妥。
这是他的女儿,从出生起就捧在手心呵护,眨眼十六年已过,这期间他从未履行过身为父亲的职责,一个情绪之下简单的拥抱,成为他发泄所有对女儿情感的出口。
姜颜栀能感受到这个已有银发的男人身体在颤抖,她慢慢抬起手,在江延昌背后轻轻拍着。
这个动作在病房里,她也对黎榕做过。
两位长辈的反应几乎一样。
分开后,江延昌急忙擦掉泪水,仍沉浸于巨大的欢喜中。
江叙迟在一旁看着,不知不觉中受感染颇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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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彻底掩盖天日时,姜颜栀坐进了江叙迟的车。
车窗全降,她迎面感受拂在脸上的风,竟觉得今夜的风格外温柔。
眼花缭乱的光线在瞳中一闪而过。
有人说话:“你和家里已经相认,以后江漪然这个名字是要保留还是换掉?”
他了解过,十六年来姜倾绵和姜颜栀两个名字都意义非凡,若说突然舍弃,一时间做不到。
而江漪然虽是父母取的,却未必一定要用。
但江姓,一家人都希望她重新接受,当然同不同意在于姜颜栀,而非他们。
姜颜栀看着窗外,瞳孔失焦。
似是思忖过了,她答:“不能贪心点吗?无论是姜倾绵还是姜颜栀,或是江漪然,我都想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