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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静悄悄的,温元姝正在茶室里坐着出神。
碳炉上烧着水,开水滚沸而出,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,温元姝还未回神,只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把茶壶移开。
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茶壶,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。
温元姝这才回过神来,眸子一转,对上陆乘渊无奈的目光。
“我要是再晚来一步,只怕你这手就得伤着了。”
温元姝一看见他,就想起他在外头给人家牵马的事儿,心中不快,手上也不自在地挣了两下。
陆乘渊顺势放开了她,从一旁取了棉布垫着,把茶壶移开了。
将沸水冲入茶叶,陆乘渊抬眸观察了一下温元姝的神色。
温元姝也正看着他,眉头微微蹙起,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。
见他朝自己看来,温元姝勾了勾唇:“陆大统领还真是日理万机呢,刚刚还在大街上给别人牵马,现在就来给我倒茶了,也就是你能忙得过来。”
“元姝,不是那样的。”陆乘渊叹了口气。
“你也知道,孙文瑞不死是因为他找了替罪羔羊的事儿吧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动作流畅地倒出一盏颜色清亮的茶汤。
这种文雅之事,由陆乘渊做来多了一分别样的干脆利落。
不过温元姝这会儿可没心思欣赏,对他递过来的茶汤也只是看了一眼:“知道啊。”
“我一直叫人查着孙文瑞把替罪羔羊那一家安置到了何处,前几天有了消息,这次出去就是找他们的。”
“只要楚家人进了京,在陛下面前揭露孙文瑞的所作所为,那孙文瑞就得为他曾经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。”
不仅是让孙文瑞为他明面上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,还因为孙文瑞动过伤害温元姝的心思。
温元姝明白这一点,不过眼下却是越听越糊涂:“那这跟你给人家牵马有什么关系?”
“那姑娘不会骑马,我们一路赶路,都是让别的绣衣卫带着她,临到京城外面,我叫绣衣卫去做别的事,楚越又说她颠了一路腿软了走不动路,我就叫她先上去,”陆乘渊道,“我本来想带着她直接进宫面见陛下的,刚刚她又说自己身体不适,我把人送去绣衣卫府衙了,先叫她在府衙里休息一晚上,明早我再带她去。”
“就这样?”
陆乘渊点点头:“就这样。”
那一双黑眸此时清透见底,叫温元姝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他的心底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