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回客邸吧。”
方才少年冷哼一声:“我不去,我倒要瞧瞧是什么贵客!箧山也不是能被这么涮着玩儿的!”
这次那位罗山主并未阻拦。
宅子里,刘景浊吃着素蝶做的鲜花饼,这时才接着那会儿的话继续说。
“我来万象湖,是不会客气的。朋友之间,你太客气,我也会客气,客气来客气去,就真成客了。难不成我成亲你也不去?”
素蝶端来一碗清水,轻声道:“可是刘山主扪心自问,先来见我是不是因为彩蝶?当年刘山主不过二十四五吧?这都八十余年过去了,大小姐早就斩了害彩蝶的人,何况彩蝶的转世身即便活着,也八十几岁了吧?刘山主何必耿耿于怀呢?赵长生常来喝酒,他就不会先来找我。”
刘景浊一笑,呢喃道:“也不是耿耿于怀,只是路过就会想起,我从游江国来的。”
素蝶微笑道:“所以是刘山主先跟我客气的。”
刘景浊哑然失笑,“还真是长大了。”
素蝶摇头道:“我本就比你年长许多的。”
刘景浊忽然起身,“走,带我四处转转,我瞧瞧巢木矩的伞,为多少人遮风挡雨了。”
一路上,素蝶说万象湖势力是越来越大,但大多在大雪山,且都是几处宅子,并未大肆侵占地盘儿。而且池媵与高樵还有程罕,对不定期去大雪山巡视,都是吃过苦的人,假设那些据点的修士敢阳奉阴违欺负人,他们三个是绝不会手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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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拜入万象湖,成为正式弟子的,是没有所谓师承的,巢木矩亲自教炼丹炼器,高樵池媵程罕,分别教授拳法,炼气是素蝶教。倒是也没什么让他们去做的所谓任务,但万象湖有一条铁律。
刘景浊好奇问道:“什么铁律?”
素蝶笑了笑,轻声道:“遇不平之事无动于衷者,逐出山门。”
刘景浊点头道:“有人学剑吗?”
素蝶笑道:“有的,除了失踪的那十几年外,赵长生只要在中土,每年都要来几次,找湖主喝顿酒,然后教几日剑。他们两个,好像对于那一茬儿又一茬儿的孩子们很上心。”
刘景浊笑了笑,心说当然了,他们两个,一直把我说过的话记在心里的。
一路走过几个岛屿,有人学拳有人练剑,有人炼丹弄得灰头土脸,有人挥舞锤子打铁,四脖子汗流。
在走到一处二里地见方的小岛时,刘景浊诧异发现,这座岛上,光是个书院就占了大半地方。
素蝶回头看了一眼,缓步往后退了退。
有四个年轻人端着一大盘烧饼来了。
刘景浊回头一看,没好气道:“喂猪呢?”
素蝶接过盘子,巢木矩牵头,四个年轻人冲着刘景浊重重抱拳。
远处有个少年人瞧见这一幕后,心说还真是个大人物吗?可这是谁啊?
刘景浊仔细打量着四人,巢木矩已经登楼,丹器双绝。
高樵武道琉璃身,已经聚起一花,且炼气士修为也在炼虚。
程罕则是完全成了炼气士,也是炼虚巅峰了。
至于池媵,始终坚持修习武道,已是双花琉璃身。
刘景浊满意点头,拿起一张饼,笑道:“还算不错,那我就要发问了,一人答一句。”
四人齐齐点头,齐声说道:“是。”
刘景浊先问道:“程罕,教人遇到蠢人怎么办?”
程罕笑道:“蠢就多练嘛!我也聪明不到哪儿去。”
刘景浊一笑,转而问道:“高樵,假设你带队游历,遇上你拼死才能拦住,但自个儿独自却能跑的时候,怎么选择?”
高樵咧嘴一笑,“刘先生,我小时候不是已经选过了吗?”
刘景浊点了点头,那倒是。
当年樱江之畔,他就选择自己留下了。
刘景浊又看向池媵,问道:“假设光阴倒流,重回那条船,你还会选择接受那些银两吗?”
池媵几乎没有思索,脱口而出:“会,当时我的家人需要这笔钱。”
刘景浊再问:“换成现在呢?有人想与你结交,拿出东西认识认识,如何选择?”
池媵笑道:“可以认识,东西也要。家人太多,缺钱。”
刘景浊点了点头,终于是看向了巢木矩。
“方才素蝶说,每十年招收一次新弟子,少则几十多则数百,我就按你一次招百人,百年便上千了,这些人何去何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