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走了,陆璿将沈檀兮搂进怀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声线温柔,“冷不冷?”
沈檀兮摇摇头。
陆璿柔道,“我先送你回府。”
“嗯。”沈檀兮乖巧应声,她知道,他还有要紧的事情做。
养心殿。
明绪帝被陆璿从美梦中吵醒,“什么?陆鄢逃狱了?”
陆璿眉心褶皱如川,“请父皇治罪,儿臣……不忍再查下去了,父皇还是遣别人来查吧!”
陆璿双眸微红,“父皇,儿臣知道四弟犯了滔天大罪,可他仍是儿臣的亲弟弟,他与旁的兄弟不同,他和儿臣是一母同胞啊,母后日日挂牵,儿臣这里却要治四弟于死地,儿臣何以面对母后和父皇,父皇遣别人来查吧!”
明绪帝还沉浸在陆鄢逃狱的消息里,一双眸子冷得吓人,“你总说他有冤情,可事实摆在眼前,他若有冤,何必畏罪潜逃?到底是谁放走了他,要是让朕知道,朕夷他三族!”
“快给朕去把人抓回来!”
明绪帝怒吼,然而陆璿低着头,微丝未动。
明绪帝呼吸沉沉,胸膛上上下下起伏不平,他切齿道,“好啊好啊,连你也不听朕的话了?你光记着这个逆子是你的兄弟,忘了朕是你的老子了吗?”
“他联合一群乌合之众在万寿节公然行刺,现在又逃了,岂有此理,真是岂有此理,这样枉顾孝道,枉顾礼法的儿子,朕不要了!”
“陆璿,你现在就去,给朕将人抓回来!”
帝王滔天之怒砸下来,陆璿只双臂横于胸前,躬身一拜,额头紧紧地贴在交叠的手背上。
陆璿的意思,不言而喻。
明绪帝怒极反笑,但深沉的眸底,禁不住划过一丝满意。
人是双标的,明绪帝或许可以容忍自己杀子,但不能容忍兄弟阋墙,陆璿正是清楚这一点,所以及时从这件案子退出去。
明绪帝坐在龙床上,眯眸,意味不明道,“太子,你也要抗旨吗?”
陆璿抬起头,折中道,“父皇,儿臣不会忤逆父皇旨意,但也不想亲自送四弟去死,儿臣愿搜捕四弟的下落,但……请父皇再宽限些时日,容儿臣好好查清此事,儿臣始终觉得,四弟或许有动机,但他并不笨,怎么会倚靠一些乌合之众来算计谋逆,这其中恐怕有隐情。”
“且四弟虽逃了,但殷天朗没有,柳潇潇也没有,若他们真的情深意笃,殷天朗又捏着四弟的把柄,四弟怎么会独自逃脱?”
“父皇……”陆璿神情黯然,“母后的病本来就未好全,上次为救四弟,还误饮了一口鸩酒,若父皇执意不肯放过四弟,那死的不止四弟一个,恐怕母后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