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氏拉住她的胳膊:“换件好看的衣裳再去。”
江静芸低头见自己的衣裳太素,便去换了衣裳,坐上马车,进了裕王府。
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,有人将一切看在眼中,然后向谢景熙一一汇报。
“知道了。”谢景熙道。
那人离开。
谢景熙丢下银拐,慢慢走到窗前,看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势,轻轻道:“心棠,所有害你的人,我都不会放过。”
雨势忽然变大。
谢景熙从怀里取出陶埙,放到唇边,轻轻吹出烂熟于心的今日曲。
本是一首由喜、转寂寥、再转美好的曲子,他愣生生吹出悲凄孤寂之感。
福全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,直到月上中天,他出声:“王爷,时辰不早了,该歇息了。”
曲子停了。
好一会儿之后,窗子也关了。
第二天是个晴天,阳光普照大地。
谢景熙换上华服,坐上王府的马车,离开觉明寺。
“王爷,我们是去宣平侯府吗?”福全坐在车辕上问。
谢景熙闭目应:“嗯。”
“小的知道了。”福全让车夫赶车去。
车夫缓缓地赶着。
福全看一眼紧闭的马车门,在心里长长叹息一声,王妃出事以后,尸体至今没有找到。
所有人都劝王爷给王妃建个衣冠冢,把王妃发丧了。
王爷大发雷霆,说王妃没有死。
所有人都不敢再劝。
王爷也越来越沉默,像是没有了喜怒哀乐一样。
他这才知道王爷原来那么那么在意王妃,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走出来。
“卖陶埙了,卖陶埙了!”城门外有不少小贩,其中一个脏兮兮的小少年叫声最响亮。
福全闻声看过去。
“你这陶埙好不好?”有个老者问。
“好得很!”小少年道。
“我怎知好得很?”
“吹给你听,你就知道了!”小少年捧起一只陶埙吹起来。
“停车!”马车里忽然传来谢景熙的声音。
福全和车夫一起拉住马绳。
谢景熙推开马车门,转头看向路边脏兮兮的小少年。
“王爷。”福全唤一声。
谢景熙仿佛没听到一般,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少年吹陶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