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的风在各类文学作品中，常带着毕业季独属的浪漫，亦或是丰收季金黄的喜悦。

江颜开着半扇窗，风从阳光探进的窗口翻动桌上的纸笔，司辞战总觉得这样涉及私人感情的问题很难回答，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欲望向江颜求解，把话说出口的那一瞬也在想着江颜会不会告诉他原因。

如果她愿意说，他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？

尽管他确实可以从江颜和爱利安的相处之间判断，他们并非恋人，江颜十有八九并不喜欢爱利安。

但她在楼梯上耐心十足的解释安抚爱利安的模样，又着实像是在乎他 每一刻的感受，所以爱利安一表达自己的不高兴，江颜便会做出回应，并尝试解开她和爱利安之间因为行为差异造成的误解。

这是司辞战从没在江颜对待身边人上见到过的。

江颜不会在人际交往中如此仔细和贴心。

司辞战只见过她在研究方面面面俱到。

不管他在心里做了多少猜测，江颜的态度也让他一瞬间感到心安，她很直接地告诉了司辞战原因，甚至没有半点迂回和隐瞒，第一句话便是：

“这是他用国外先进航空航天研究所技术和我达成的约定。”

司辞战听得默了一瞬，原来是利益交换？

他忍不住道：“你需要这方面的资料，为什么不问问国安人员——”

“国内人员要获得国外的资料，难度应该不小，或许是你们齐天之枪的人、也或许是其他人在国外想方设法获取的。”江颜接着他的话说下去，并把事情分析的极为详细，“由军队通过卧底等方式获得的秘密资料，当国家送到我们手上时，这就不算合作，这应该算作官方的任务指派。但我们研究所并不是文曲科研院那样官方性质的研究所。”

“在技术研究合作方面，国家提供我们想要的东西，我们提供技术研究成果。”

“国内提供的航天技术资料不够充足。”航天技术涉及的不止是客运飞机技术，但这次和国家的合作只有客运飞机技术，所以他们得到的这方面国内技术也就只有这一个极小的领域。

在更全面的资料面前，她接受了爱利安的提议。

尽管爱利安提供的并非全面资料，但他给江颜的确实都是国外的核心技术资料，足够他们以此进行深入研究。

弄清楚原委，司辞战松了好大一口气，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，他又沉默了一会儿，在他 沉默这小段时间内，江颜收拾好了自己要带去裴珩胤家里的资料，已经打算出门。

司辞战看向她时，江颜意识到他似乎还有话没说完，于是将手上的资料随意地往书架上一放，半侧过身 ，拉过窗边书桌前的椅子，在司辞战面前坐下：

“你和我交流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你定下的时间，有话直说。”

“抱歉。”司辞战深吸一口气，“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还差了一点。”

大概是四年的回避，让他此刻在江颜面前，明明有话想说却也下意识习惯性一般地回避。

这四年间的回避包括了他在想起她时，总强制让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件上。

司辞战隐约地意识到，自己在江颜面前似乎变得胆小了一些，也或许可以称之为谨慎。

——尤其是在那年夏天的事情之后，不管是想起江颜还是在江颜面前，他都会下意识地更克制自己。

有了江颜的催促，他也不再拖延，而是直言方才所想：

“你对对象或者可以结婚的另一半的定义和规矩，是什么样的？我在想，我要怎么做，才能达到你另一半的要求？”

“如果这个问题不好回答，那我换一个，在你的世界里，你允许和你有更亲密关系的人生伴侣的存在吗？”

这两个问题确实有点问到江颜了，因为以前没人问过，她了解社会的情侣和夫妻结构，但也没仔细把这些关系用在自己身上考虑过。

不过这也不算难事，没考虑过当场就可以考虑，而人生伴侣的定义江颜没办法从情感方面上去考虑，却清楚她原本时代自然家庭夫妻的定义。

这个时代显然也并没有太大差距。

“人生伴侣的定义是财富、荣誉和时间的共享，以及一些其他个人事件的授权。”

“情侣——也就是你所说的对象，没有定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