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桐使劲嗅了嗅,不敢再动。
封十二在她头顶轻抚了下,往前走了两步,抱着她靠着床架坐在地板上。
方桐抬头朝床上看了两眼,不明白他为何不到上面去。
她闻出他伤得很重,若能躺在床上,总会舒服些。
封十二像是看到她的举动,出声道:“床架多年未用,木头都已烂了。”
言下之意,人若躺上去必垮无疑。
他的手指蹭过她耳尖,方桐被灌木划伤的左耳不受控制地轻抖了下,封十二手里的动作一停。
他轻轻托住她耳根,指尖抚过她耳上那块轻薄的皮肉,摸到微微湿濡的痕迹。
他将沾了湿意的指尖放到鼻端闻了闻。
“怎么受了伤?”他问。
方桐从他怀里钻出来。
被草叶划破一只耳朵罢了,多大点事,她还没问他怎么一身是伤呢。
床边黑漆漆的,看不清封十二的脸。
方桐想了想,屏气凝神——
封十二方才还抱着一只毛绒绒,此时忽觉身上一沉,蓦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,手指碰到的地方也变得柔滑温润。
他迅速把手拿开。
却听方桐轻嘶一声:“封十二,你扯到我头发了。”
封十二的手顿在半空,停了好一阵,直到身上的姑娘调整好姿势,跪坐在他身前。
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,便是他认真打量也看不清什么,但越是这样,他的视线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。
他抬眼看向窗前的月色,沉默中,就觉她的双手伸了过来,在他身上一通乱摸。
方桐摸到他胸前的鞭伤,每碰一处,动作都比前一次更加轻柔,她的气息有些发紧,随着手指往后移,她摸到他肩上的刀伤。
方桐像被烫到,手指蓦地退开,过了好一阵才发出声音。
“这些伤……谁弄的?”
封十二握住她的手:“都上过药了。”
他的安慰似乎并没起到作用,方桐的气息比刚才更加低沉。
“你在发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