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地不须永世太平,这花木未必与日长青。
张秦忆想着朝野之事,想着当初那林简,想着那盛世里的繁华种种,这乱世里的衰败云云,却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。
“这生涯,须得有趣些儿~”
“看着有志之人死于志,有情之人困于情,有义之人害于义,方才意趣横生,引人着目,所谓忠臣得其名,武臣取其功,才子佳人的团缘故事,却是无聊甚甚,空耗人心~”
“说不得还冒出些笃信这虚编人物的活笑话,兀兀穷年,鹜利虚声,博得个世人一笑,赢得那坟前草两三株,坟旁土一二抔,一生涯喜见了那万千白牙,身后却好似无人耍弄红舌,空空冷冷,寂寂落落,怨不得遭人一脚踹翻成了茅厕砖。”
“命数啊,不过是一条有始有终的彩线而已,既然终归是尘封土锁,倒不如多看看这江山如画,瞧瞧这人世百态,哈哈一笑,而已。”
“贵同天子也是个尘土掩,贱如奴隶莫非那草席卷?有了银子要淫色,要权欲,要人前显赫,要阖家福乐,要长命百岁,要高堂明镜,要人间公理~”
“没银子却只想那银子,到底,不过是为了欢快一场,至于什么理想、信仰,却大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,说到底不还是一个欲念深藏的事儿嘛~”
“好笑~好笑~端的是意趣横生~有趣有趣,且看这戏剧演出到哪一场节目~”
他不知是对着谁说话,空荡荡的院内兀自响着风声,圆月高悬,像是天公的冷眼,独觑着那百态人间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