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溪把刀推了回去,“留着吧,别人送你的,就要好好收着……”
说着话,王溪看了看天边,天色已经不早,那小溪里的孩子们,也早就提着各自的木桶回家了。
“差不多了,我回去了,你也赶紧回家吧,明儿我一大早就走,你别来送了。”
王溪站起身,朝着萧度挥手,就要回家。
萧度下意识也挥手,但忽然想起一件事,“等等,溪哥……”
王溪扭过头,看向自己这个小兄弟。
“那天嘉草姐跟我说,她也喜欢你的,想要嫁给你,越快越好!”
萧度一股脑开口,终于说出了之前王溪打断他不让他说的那些话。
王溪瞪大眼睛,呆呆站在原地,一时间有些失神落魄。
萧度不知道他怎么了,也只是这样陪着他。
过了很久,王溪才说道:“萧度,你就当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,我也从来没听过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萧度很不理解。
王溪没说话,摇摇头。
大概这个年纪的少年,是肯定没法子理解,为什么有些事情要知道了当不知道,因为这样,大概才能逼着自己不改变主意。
……
……
清晨时分,那家临街酒肆才开门,就有客人登门。
还在卸门板的年轻女子,看到旁若无人走进酒肆的那个陌生黑衫男子,善意提醒道:“客人,早上最好是不喝酒的。”
酒肆一般都是午后才会来客人,这大早上就来的,也太早了些。
黑衫年轻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,笑道:“不打紧,少来些就行。”
年轻女子嗯了一声,今天本就提早开门了,本来是想着,那个家伙会不会在走之前来见他一面的,她其实早上还特意用了唇脂的。
打了一斗酒,年轻女子回到柜台前,若有所思。
黑衫年轻人笑着问道:“在等人?”
年轻女子精神恍惚,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,过了一会儿之后,这才后知后觉道: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黑衫年轻人喝着酒,自顾自说道:“等个心上人。”
年轻女子听着这话,这才好奇地抬起头看向这边的黑衫年轻人,打量了他一番,才问道:“客人好像不是本地人氏,是来访亲的?”
黑衫年轻人点点头,“算是访旧,只是有些找不到了。”
年轻女子笑道:“那正好,镇子不大,谁家住在哪儿,我都清楚,客人要不跟我说说?”
黑衫年轻人想了想,“姓萧,早些年便出门闯荡去了,应该是前几年才回来的。”
听着年轻人的描绘,年轻女子努力想了很久,也没能想出符合的人选,“前几年是有个老人返乡,只不过已经走了好几年,好像是不是姓萧来着?”
年轻女子皱起眉头,那个老人早早便出门闯荡,等到回来的时候,别说长辈,就是同辈的人都早就死得差不多了,因此他的情况,其实就真没几个人知道了。
她也记不清是不是姓萧了。
“只是那个老人家回来那段时间,总喜欢来我家打酒,有天还让我第二天给他送酒去,结果第二天我一去,就看到老人家在躺椅上安详走了。最后还是我们几个街坊凑了点钱,给他买了副棺材,埋到镇子外的山上了。”
年轻女子自顾自开口,有些感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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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老人家还是脾气很好的人呢。
黑衫年轻人说道:“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生前的住所。”
年轻女子有些犹豫,“酒肆还需要……”
黑衫年轻人笑道:“你要是不出门,有个躲在街角的家伙,说不定就连走之前,你都看不到一眼。”
年轻女子一愣,随即咬了咬牙,下定决心点了点头。
出门的时候,黑衫年轻看到年轻女子没关门,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。
年轻女子解释道:“没关系的,都是街坊,不会有事的。”
于是黑衫年轻人便点了点头。
年轻女子说道:“我叫茅嘉草,公子怎么称呼。”
年轻人说道:“姓陈,单名一个朝字。”
想了想,年轻人又补充道:“是历朝历代的朝,不是朝阳的朝。”
茅嘉草说道:“陈是国姓,客人这个名字……”
她虽然在说话,但实际上注意力早就没在陈朝身上,而是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。
陈朝小声提醒道:“别太东张西望,吓跑了他就不好了。”
茅嘉草听着这话才回过神来,尽量不去看四周。
之后两人路过一处街角,那边有个年轻男子看了茅嘉草一眼,茅嘉草的余光其实也看到了,但她还没停下脚步,那男子转身就走了。
只看了一眼。
茅嘉草看着那很快就消失不见的男子背影,有些失望。
陈朝也抬头看向那边,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