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庆看着那人,很快便开口。
来人便是白鹿谢氏这一代的家主谢中理。
此人年轻的时候,便是很好的读书种子,三十多岁的时候,就已经名动四方,之后踏入修行,在知天命的年纪成为谢氏家主,这些年来,谢氏便是他说了算。
当然,最近这十几年,谢中理常常闭关修行,谢氏的大小事情,都交给了旁人。
之前是三老太爷谢中行,后来是谢三爷谢庭。
此刻头发花白的谢中理出现在众人眼前,甚至有好些人,是这些年第一次见这位家主。
谢中理走到屋檐下,将伞递给谢庆,这才笑道:“见过镇守使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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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过伞的谢庆在一旁站定,安静不语。
陈朝则是缓缓睁开眼睛,这才看了看眼前的谢氏家主,笑道:“本官还以为这趟来谢氏,是见不到谢家主的,想了想,在神都谢氏,见那位老祖宗的时候,其实也没这么难啊。”
谢中理微笑道:“这些年却是有些执着于修行了,镇守使大人也是修行中人,自然能够体谅。”
陈朝打量了谢中理一番,说道:“本官还以为谢家主这已经踏足扶云了。”
这句话明显只说了一半,但剩下的一半,说不说其实都不重要了。
谢庆眼皮子一颤,依着今日陈朝的作派,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。
果不其然,下一刻,陈朝便已经单刀直入,开门见山,“谢中行死了。”
他这句话只是陈诉事情,没有任何别的情绪,但谢庆却感觉到了一股很大的压力。
谢中理轻声道:“谢中行该死。”
这句话像是在解释,但却很淡。
陈朝抬起眼看了一眼谢中理,笑道:“可本官没有让他现在死。”
“谢庭都已经死了,谢中行自然也该死才对。”
谢中理这句话好像没什么道理,但这里的三人都明白。
陈朝伸手敲了敲椅子把手,没说话,只是笑了笑。
然后下一刻,谢中理就没来由的吐出一口鲜血,整个人跌坐到了地面。
谢庆一惊,只是想要去扶起谢中理的他却看到了陈朝的眼神,那双眸子很好看,但也很寒冷。
到了此刻,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,原来家主来到屋檐下之后,根本没有坐下,一直在站着和陈朝说话。
因为角度的问题,院外的谢氏子弟们没有看到这一幕,不然这会儿肯定会反应无比剧烈。
陈朝看着跌坐在地的谢中理,淡然道:“他们自然该死,但谢庭不该本官来了才死,而谢中行,也不该本官没见到他之前,他便死了。”
谢中理伸手抹过嘴角的鲜血,感慨道:“镇守使大人官威的确很大。”
“但镇守使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,不管谢庭做了些什么,这始终是谢氏的家事,就算是要讨什么公道,也该南渡那丫头来,镇守使大人似乎还不是我谢氏的姑爷。”
谢中理很平静,从这个角度来说,谢南渡最后能不能嫁给陈朝,其实也要看他这个家主的意思。
毕竟婚姻大事,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
谢南渡父母已经亡故,他谢中理就是话语权最大的那个长辈。
至于陈朝这一次来谢氏,表示出自己的坚定之后,谢中理便杀了谢中行,这就是他给陈朝的交代。
但他没想到,对方并不愿意就此息事宁人。
因为谢庆请不动他。
谢中理有些恼火,但最后还是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