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随便代表。你个人的30万两本王收下了。其余的就算了。”
赵立夏立马反应了过来,连声称王爷想的周到。
而站在身后的3位商人,也很自愿,分别捐20万两,15万两,10万两。
主打一个尊卑有序,等级分明。
对此李郁也很理解,甭说这会是18世纪,就算是再过500年,照样讲究这玩意。
顶头上司捐30万,你也捐30万。
你想干嘛?你什么意思?你识不识大局?你是不是要夺权?
这就好比决斗之把手套扔到了对方的脸上。
上司如果不搞你,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,会被所有人视为一种马上要垮台的信号。
……
“赵会长忠心可嘉。本王最近忙于军务,暂时无暇顾及儿女私事。”
赵立夏表情尴尬,黯然道:
“草民明白。”
“听闻赵会长家有绝美双壁?可先将画像送入王府。至于说其他的事,待军务稍闲再议。”
“谢王爷恩典。”
赵立夏袖子掩面,当场呜咽。
十几息后,他擦干眼泪,恢复平静。
火候拿捏的堪堪到位。
小哭既止,既充分表达了心中之感动,不作伪。又不浪费王爷宝贵的时间,不令王爷生厌。
李郁放下茶碗,问道:
“浙北生丝行情如何?”
“回王爷,上涨速度惊人,对比去年已近3倍。草民率商会全体同仁投入了80万两,目前受限于仓储,无法再投入巨资了。”
生丝在仓库里堆放久了,内部会产生热量,丝质会发黄,也就报废了。
李郁点点头:
“将现货分批抛出,抛给晋商或者清统区之官绅。”
“是,是。”
众人面露喜色,这又能赚一笔了。
他们入场时,已经是高位。抛掉可以小赚7成。
……
然而李郁却继续说道:
“所获资金,继续买进。少买现货,多定期货。”
赵立夏一愣,小心问道:
“敢问王爷,这期货是什么?”
“本王解释一下,太湖流域的蚕茧一年三熟。诸位可和养蚕户商议,落下纸面合同,将下一轮乃至下两轮的收获提前预定,付3成定金。”
“王爷真乃商业奇才。”
李郁很冷静的盯着几人,说道:
“诸位不必怀疑,本王投入资金已不低于100万两。本王可以明确告诉诸位,将来必赚,大赚特赚。至于说此间缘由,乃是天字一号绝密,不可透露。”
众人齐声拱手:
“谨遵王命。”
谈话,也就接近了尾声。
李郁不再开口,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刮茶叶。
众人连忙起身告辞。
“赵会长留一下。”
……
赵立夏微微弓腰,跟着走了几步。
李郁突然停住脚步,转头问道:
“杭州可有暗流涌动?”
他一震,斟酌了一下小声开口道:
“有。和清廷藕断丝连、书信来往之人确实存在。但草民不敢推测有哪些人。”
“仅仅是杭州吗?”
“草民觉得其他府县怕是也有,数量多少而已。两边下注,骑墙看势头。”
“刘甄氏如何?”
“诞下一子后,刘甄氏在府中歇息很少公开露面。只是遥控着整个浙北的食盐买卖。”赵立夏停顿了一会,又补充道,“王爷体恤小民,浙北6府的盐价固定,未有波动。”
听到这里,李郁闻到了味道:
“刘甄氏把食盐卖到了浙南(清统区)?”
“听说是的。她和浙南官面的关系不错。价格稍高于浙北,但低于清廷的官盐价。销路很不错。”
……
李郁若有所思,自言自语道:
“盐场产量提高了?”
赵立夏没有开口,低头不语。
“伱退下吧。回去后放开手脚做海贸,区区3条船魄力太小了,13条差不多。除了濠镜澳,马尼拉也可以试试的,虽然路程远了些,但是航线成熟。”
“是。”
出了王府,赵立夏后背一层汗。
这是一次成功的谈话,完美的表出了忠心,关系再上一台阶。
可是,最后一句话把他吓到了。
坊间传闻吴王有一支“从不穿官袍的锦衣卫”,或许是真的。
……
坐进马车车厢里,
“会长,王爷又说什么了?”
“咳咳,自然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。”赵立夏一脸的神秘,高深莫测。
一人恍然大悟:
“我等到时定要上门讨一杯喜酒,还要给2位侄女的嫁妆加一点小小添头。赵兄切莫推辞,这乃是我等做叔伯的心意。”
赵立夏眉飞色舞,但却小声讲道:
“低调,低调,此事八字还没一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