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口之下,俘虏营大门缓缓打开,
数千名垂头丧气的淮西新军俘虏排着队走出。
张老三立马恶狠狠地骂道:
“漕你娘个月定,你们这群杀才给老子抬头,挺月匈,老实点。”
“我吴军军纪森严。交头接耳,杀!左顾右盼,杀!不听号令,杀!”
声音洪亮,全程不打磕巴。
张老三对自己的口才颇为满意,
这是他在帐内反复练了半夜的结果。
君不见,10丈外的绍兴籍军法官都对自己投来了敬佩(疑惑)的目光。
……
果不其然,
他收获了齐刷刷的仇恨目光。
如果不是优势在吴,这帮火爆的皖北俘虏现在就想冲过来群殴老三。
见新兵们情绪暴怒,脸皮涨红,张老三更加兴奋,
拎着刀走过去:
“老子是你们的营官,官拜5品。待会谁踏马的有二心,第1营的弟兄们告诉他们,什么下场?”
一群甲士立马用长矛顿地。
狂吼:
“杀!”
许满仓赶紧低下了头,
他虽年龄小,可也知道“屋檐底下要低头,否则头破血流”的道理。
阵地前的地面堆放着缴获的清军刀盾。
“每人捡一把,列队。”
派遣军的炮灰们则是迅速列阵,长矛斜向前,自觉进入了督战队的角色。
更后方,
还有整齐的吴军方阵和缓缓推行的火炮,掌握最终解释权。
……
苗有林低声问道:
“老郑,这里才多少人?”
“7000人吧。”
“其他的人呢?”
“他们不想打仗,想回家。”
“所以呢?你答应了?”
郑河安沉默,他的心中隐隐不安,总觉得一场更大的飓风正在扑面而来。
苗有林没有继续追问,将目光投向远处。
俘虏们从3个方向,开始前进。
前面一半的人手里有刀盾,后面一半人赤手空拳。
理由是兵器不够!
前面的人死了,后面的可以捡起兵器冲上去。
实际上,
这是苗有林的安排。
……
林淮生和一群近卫军团的军官在帐内商量接下来的扫荡江北路线,路线和时间要尽可能合理。
至于这仗,
他觉得没必要关注了。
如果这样都费劲,那第2军团可以撤编了。
今夕不同往昔,吴军兵源不再窘迫。治下地盘愿意当兵的人很多!
浙南山区就是一块富矿。
那里的兵吃苦耐劳,对待遇很满意。
……
海兰察放下手里的碗。
嘴角鲜红,碗里是温热的马血,他下令杀掉了一半的战马。
此时,
他感觉自己精力充沛,杀意滔天。
“开炮。”
没被吃掉的绿营炮手们机械的点燃引线,放响大炮。
炮弹准头很差。
没有积极性,没有生还的希望,谁还愿意瞄准。
一个中年带伤的索伦汉子将地上的绿营兵尸体腹部破开充当马槽,又将附近地面收集的野草塞入腹中。
战马低头啃食~
据说这样可以增加战马的凶悍,相当于暂时的附魔。
他很冷静地叮嘱少年们:
“娃娃们,等会乱了你们就骑上马跑,一路向北,千万别回头。还有点马肉你们带着路上吃。”
说着,将煮的半熟的马肉放在马鞍的褡裢里。
又挨个的认真的把他们瞅了一圈~
“愿山神保佑你们。”
十几岁的少年们沉默,低头检查装备。
面对死亡,索伦人从不哭泣。死亡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,如影随形,不悲不惧。
……
清军的箭矢和霰弹把向前冲锋的淮西俘虏一排排放翻。
向后溃逃者被第1派遣军长枪戳死。
“冲,继续冲。”
3面合围,分散了清军火力。
索伦人的箭矢有限,臂力也有限。
在消耗掉了上千俘虏后,双方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。
张老三看的心旷神怡,顿感当督战队就是不一样。
前方败了~
就再驱使一波。
他从未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,只当是看乐子。
部分第2军团的散兵也加入战场,他们在外侧射杀那些看起来骁勇的索伦人,尤其是狙杀海兰察。
……
海兰察就是個显眼包。
他挥舞长刀左冲右突,好像血海里捞出来的怪物。
刚砍死一个淮西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