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把工资分配的方案和他们讲了之后,虽然他们不好意思,但见我心意已决,就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他们的想法我理解,一个人干了工作,尤其是基层党支部书记,辛辛苦苦付出一年了,到年底了一分钱不拿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。
我倒不是高姿态,瘦驴拉硬屎,要面子不要工资,驴屎蛋子外面光。我也不是觉得区区三万块钱,瞧不上眼。其实,我有我的想法。当书记我本就那没有经验,许多工作,我认为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具体工作吧,都是他们干的,我就是起到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。因为,现在的农村支部书记,许多工作都有政策卡的,照章办事就行了,不像以往,村里还要有自己的工作计划,自主能动性很足,像是上足了发条的钟。
还有一个原因,我是修道的,肩负着使命来到。D003就告诉我了,我的使命所在。至于谁和我联系,到哪个战场去,和谁作战,虽然一概不知,但有目标,有盼头。
有这两个原因就足够了,各位看官老爷说一下,我有必要拿这份工资吗?干脆分给他们算了,既不耽误我修道,也能干好工作,还得了清闲,我觉得,这三万块钱分给他们,真的是值了。
前天夜里,给老徐家的祖坟进行了结界,事先,老徐答应了,效果好的话,再给我五万。这两天我想了想,老徐就是要给我五万块钱,我也不能要。那个风水局,比较简单。老徐之所以要再给我五万,是怕我不给他做,不帮他,才开出了十分具备诱惑力的条件。估计他此时,正在为当时的冲动而后悔吧?
他已经付给我的五万,我给了山子一万。山子说什么也不要,说跟着我学习一宅断,没付学费心里就已经觉得亏欠我很多了。有机会能帮上我的忙,是应该的,怎么能收钱呢?收钱的话,三百五百的就不少了,一出手就是一万,着实接受不了。确实,这一万块钱对于山子来说,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。前些日子,给郑鹏鹏处理暗局,已经给他八千了,这一万块钱他怎么也不肯收。
我是这么劝说他的,只要参与了,就人人有份。至于谁在作风水过程中的功劳大,谁的功劳小,无从谈起。但按照一贯作法,抻头的拿大头,帮忙的拿小头。就从这个规矩来说,这一万块钱也该拿。如果我收了一百万的辛苦费,给山子十万块钱也不为过。我好说歹说,山子才收了钱。
算了,不去想这些了,还是说说眼前吧。
一时找不到要说的话题,就无话找话:“芬芳工作敢较真儿,有一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劲头儿。凡事都认认真真的。就冲这点儿,你也应该和他们一样,同工同酬,有的地方拿的更多才是。”
“万书记,你高看我了。我就是跑个腿儿,主意还得你来出,章程还得你来拿。”
“你就别客气了,就看你领头大闹工程规划现场的劲头,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人,有原则,有底线。”
“哈哈,我当时就是一根筋,心想,没有了土地,还叫农民吗?就这么简单。”
于林笑了:“越是简单的,就越是高级的。”
“说得对,底线其实很简单,但要守住就很难。”
我说:“贪官就守不住。”
于有江也说:“底线是个地平线,守住了,就是人间灿烂的艳阳天,是阳光雨露,是春和景明,是春华秋实,是人间的喜怒哀乐,悲欢离合,更是厚重的人情味儿,凡人的简单快乐。守不住就是地下世界,地下工作者,十八层地狱,大过年的,不好听的我就不说了,到此为止,哈哈。”
刀芬芳也跟着哈哈大笑:“有江成了诗人了,我建议你多写诗歌,做个农民诗人。”
“有江说得真对,总结得很到位,很深刻。”我说,“我突然想起了个事儿,就是村里的配件厂。现在李德强是副厂长,厂长以前是宋福。现在,新情况摆在面前,我是书记了,不得不提配件厂的事儿了。我担任这个厂长也可以,但社会面上是要议论的,为此,我先提议,让于有江担任配件厂的厂长,具体还要等召开村两委扩大会议讨论……”
于有江赶紧给我踩刹车:“万书记你停停,我说一句。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,等张冶回来再讨论。还有,现在是新能源汽车的天下,新能源汽车的轮毂和传统的轮毂有着根本的不同。就咱村生产的轮毂,靠翻砂翻的,现在生产个拖拉机轮毂都没有市场了,还生产汽车的?都停工快半年了,还捣鼓个啥?”
于林接过话茬:“是啊,咱村的配件厂就是生产拖拉机轮毂都不行,听说拖拉机的轮毂都更新换代了,不引进新技术指定要倒闭。”
我有点失落:“这么说,配件厂只能倒闭了,厂房干脆对外出租吧。”
于有江也没有办法:“不好说,都是道上走的事。倒闭肯定是倒闭了,至于再干点什么,还真不好说。”
刀芬芳说:“干脆租给于林张冶养鸡吧。”
我不由得笑了:“这倒是个好办法。”
于有江也说是个好办法,撺掇着于林表态。
于林也有点心动:“行是行,还是等张冶回来再说吧,我一个人说了不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