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，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，小时。”

客厅里，侯一阳与蓝小时对坐着，蓝天天和侯乐乐在屋外草坪上玩耍，此时刚过早点时间，朝阳升起，春风肆意。

侯一阳弓着背，双手抵住下巴，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。

“那一年，是我离开夜总会之后，白手起家经营珠宝公司的日子。”

侯一阳话语平静，话语清晰，“为了能够快速扩大公司业务，我急需庞大的资金，于是我铤而走险，在菲律宾的吕宋当地一家境外的借贷公司，借贷了一百万元的资金，经过一年多的稳定经营后，珠宝公司的业务迅速扩大，我的计划成功了，那一天，我带着需要偿还借款的现金前往吕宋，却不料遇上了当地暴民的游行……”

蓝小时安静聆听，侯一阳停顿几秒钟后低下头，“游行的暴民抢走了我装钱的手提箱，把所有钱洒向人群，那一刻我陷入深深的绝望，我发了疯似的在那些皮肤黝黑，手持刀斧的暴民人群里扑抢，把一张又一张沾满泥泞的钱抢回来，最后只夺回凤毛麟角的一部分。”

蓝小时倒上半杯红茶推给侯一阳，耐心询问，“丈夫大人的钱被夺走，那后来呢？”

“后来……”

侯一阳喝一口红茶，润声，“满身泥污的我像个将死之人，瘫坐在路边嗷嗷大哭……我的事业完了，我的人生也完了，我无法兑现离开夜总会时的承诺，我不能回去迎娶那个我心爱的人，她会永远留在夜总会里，孤独直到人老花黄，那时的我无比悲痛，哭干了眼泪，天也开始下雨……”

说到此处侯一阳忍不住揉眼睛，蓝小时深知当初侯一阳为了创业成功，将她从夜总会里带走，付出了多少心血，经历了多少艰辛，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，细心安慰：“丈夫大人，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，请不要勉强了，小时知道丈夫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时和爱情，小时至始至终都相信丈夫大人的选择，并且不会过问的。”

调整一会儿状态，侯一阳放下茶杯，继续说道：“天黑了，身上只有几千元钱的我流落街头，我偿还不了上百万的借款，对方是涉黑公司，他们有一千种办法从我身上拿回借款，他们会清算我的公司，会让我完全破产，会抽干我的血，挖我身上的器官，直到拿得一滴不剩……我悲痛又害怕，痛苦又焦急，在吕宋当地昏暗的巷子里徘徊，漫无目的，直到体力不支倒下昏厥……”

擦掉眼泪，侯一阳握着蓝小时的手，眼神逐渐从伤感中恢复，“当我再次醒来时，发觉自己睡在贫民窟附近，昏暗的灯光照我的眼睛，腐烂的恶臭令人窒息，我摸了摸内衣口袋，抢回来的钱尚存，于是向贫民窟的人购买一些食物，勉强苟活。”

“在那之后的几天，我都躲在贫民窟中，逃避命运。”

侯一阳坐直身板，缓缓深呼吸，娓娓道来，“我不敢去想借贷公司欠款的事情，那时候，我甚至有了一辈子留在贫民窟的想法，直到那天晚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