忌部彰颤抖着站起身,摇摇晃晃地扶住沙发靠背,脸色惨白。
“你的身体能走吧?”马丁懒洋洋地问。
“当然。”他咬紧牙关,低声道,“我的血在告诉我……这里属于我。”
马丁没有理他,只是随手推开了老宅的大门。
门外,没有街道,也没有人声,甚至没有正常意义上的“天空”。
——没有太阳,没有月亮,却也不全是黑暗。
天空透着一种奇异的光,颜色暧昧不明,如同浓稠的云层在深渊中缓缓翻涌,像是一片扭曲而静止的海洋,倒映着某种不属于人类世界的规则。
冷风袭来,潮湿、沉重,带着湖水腥冷的气息。整个湖水幽深,不见底,隐隐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。
湖水之上,一条狭窄的小路蜿蜒向前,两侧全是漆黑的湖水。
道路的尽头,是一片陆地。雾气缠绕在上方,使人看不清远处到底是什么。
比起湖水,更让长谷川在意的是湖畔的那个人。
湖边放着一张古老的躺椅,一个男人坐在那里,呆呆地望着湖面,像是一尊被时间冻结的雕像。
他的西装是上世纪战前的款式,只有在黑白电影里才能看到。
最显眼的是他的头发——一头鲜艳的红发,在湖水的阴影下显得格外醒目。
——梦里见过的那个男人。
长谷川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——那个曾经被爆头,线虫正在修复的男人,理查德.伍德。
马丁也看向湖畔,随意地挥了挥手:“理查德。”
红发男人毫无反应,依旧呆呆地看着湖面。
“可怜的家伙。”马丁轻声道,“线虫还没完全修复他的脑细胞。”
马丁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我在手稿里提起过可怜的曾祖父,可艾迪自作主张,把有趣的部分藏了起来。”
他说着,忽然目光一转,看向林辰,嘴角微微上扬:“对了,原稿现在在你那里吧?”
林辰没有隐瞒,点了点头:“是的。不过,有一部分……交给了艾琳。”
听到“艾琳”这个名字,马丁微微一怔,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。
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
突然——
湖面剧烈晃动,一道黑影浮出水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