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未雨没来得及瞪他,他就含着笑出门了。
心里乱哄哄地,想去卸妆,又懒得动弹。陈放说的一个月,是去取离婚证的时间吧。
离婚证,傅海棠。
这六个字如今已密不可分,深深关联。
她想起以前,她经常喝多了睡过去,傅海棠就会跪在床边,用卸妆湿巾给她把脸轻轻擦干净。
他甚至知道,眼睛和嘴唇的卸妆巾是不一样的。
宋未雨望着天花板,短暂轻笑一声。若是30年前,谁能想象得到,京城最有地位的太子党,傅氏唯一的继承人,会有跪在老婆身前,乖乖给老婆卸妆的一天呢。
想起这些,她心里蓦地有些暖烘烘的,像……秋天午后的日光穿过玻璃,撒在懒洋洋的绒花猫身上似得。
像30年前学校门口那个转角,她撞进某人怀里,裙摆激起的热浪一样。
窗外月光透亮极了。
她突然特别想看看月亮,掀开被子,赤脚踩在地毯上,迈向窗边。她侧着身,靠在冰凉的落地窗上,仰头让润白的月光打在身上,久久伫立,不想浪费今晚的月光。
莫兰迪绿的吊带真丝裙,裹在她纤瘦又丰满的身子上,月光打在上面泛起一层清清的银光。
她像被月光保护着。
月亮缀在天空的西侧,她也就没看见那栋在她东侧的苏氏园林别墅,亮起了一盏孤独的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