迹部景吾眼皮一跳,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,身上手臂上沾染着不少断裂的蛛丝,他这时才发现,自己一直都在络新妇的“蛛网”之上。
再微小的声音,在数量的叠加下都会引起质变,迹部景吾再次捕捉到了稀碎的窸窣声。
已经明白透明的蛛丝是蛛网传播他所在方位的信号线,迹部景吾咬了咬牙,迅速脱下了身上那件已经沾染了不少蛛丝的外套,拢到一起拿在手上,转而向着铺布着乳白色蛛丝的方向跑去。
络新妇没有跟在迹部景吾的身后,它此时正站在一个高处,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,半合着眼唇角带笑,悠悠哉哉地接收着风和蛛丝带回来的信息。
忽然,她察觉到了蛛丝不再被“横冲直撞”的扯断,显然是那个男孩察觉到的异常,络新妇略带着兴味的咧开了笑脸,张开的嘴同时不断地吐出成群的小蜘蛛。
直到周围的树木已经几乎要被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们完全占领的时候,从络新妇的喉间发出了一声锐利的嘶鸣,如同一声号角。
不,不仅是号角,它甚至还是一阵风帆。
那一道嘶鸣声带起了一道几乎可见的波纹,卷携着络新妇四周的小蜘蛛,向着刚刚信息中断的位置飞了过去。
蛛网传讯自然有它的弊端,那就是——它只有一次断裂的机会。
刚才迹部景吾看着像是直直的向下跑去,但实际上,他只是那么跑了一段,甩开了附近的小蜘蛛后,他用手上的外套搅散了几片白色蛛网,又走了一段回头路,顺着刚刚自己闯过来的方向,趁着此时断裂的蛛丝还没再次续接上,又反着方向继续向着山下跑去。
成群的小蜘蛛被声浪裹挟着送到了目的地,可等它们到了地方,络新妇才想起个弊端,当即动身跟在后面冲了过去。
果然,络新妇过来时候,一群的小蜘蛛正在原地团团乱转。
蜘蛛的嗅觉本就不算灵敏,只是靠味毛感知周围,络新妇送的这一手,把周围的信息搅得一片乱七八糟,使得这一群小东西就这么成了睁眼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