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儿……你……”陶婉猜到了孩子知道了所谓的真相,但却不愿去面对这一切,只能几度哽咽,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与恐慌试探着问道,“你恨不恨母亲?”
泽儿抬起头,“母亲说的是我的生身母亲沈娘娘,还是我的养母惠贵嫔呢?”
陶婉大惊,惊慌失措,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……是谁告诉你的?沈氏吗?”
“‘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’,纵然母亲和身边人都瞒着,可也挡不住风声。沈娘娘说的也好,旁人说的也罢,可她们说的都是实话,不是吗?”齐泽反问道。
“怎么?”陶婉心如刀绞,闭上双眼,绝望道,“你不肯认我做这个母亲了,是吗?你心中对我有所怨恨,是吗?”
齐泽埋头沉默,没有承认,却也没有反驳。陶婉见他如此,更是心痛,身边之人相继离世,如今连这孩子也要……
“咳!咳咳……”
“母亲……”
一阵干咳过后,陶婉掀开手帕,几滴鲜血顿时晕开,映在桃李上,朵朵花开淡墨痕。
齐泽懊悔不已,眼睁睁看着母亲虚弱地躺下,他只能站在一旁,手足无措。
明明最无辜的是自己,可为什么他连怨恨的权力都不能拥有……
“母亲,”齐泽跪下,郑重朝陶婉一拜,“多谢母亲对我多年以后的养育之恩,泽儿无以为报,思来想去只有效仿哪吒剔骨可以报答。可是,常言也道,‘人体发肤,受之父母’,泽儿若是自残自毁,那便又是对不起父皇与沈娘娘。如今既沈娘娘已没,从今往后,母亲就是我唯一的生母和养母,齐泽盼望母亲能与儿臣如《郑伯克段于鄢》一般——‘遂为母子如初’。”
“遂为母子如初……好一个‘’遂为母子如初’!”
陶婉生无可恋地躺在病榻上,身上的伤口撕裂,亦是熊熊烈火再次灼烧着她,而她却并不愿正眼去看齐泽,“难道你我母子情分,竟缘薄至此吗?”
齐泽仍旧是低头不语。
“好!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