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本该这样过下去,直到他的生命自然终结。

转折是黑眼镜的死。

他从墨脱赶来,没赶上见这个不着调好友的最后一面,只见到一个墓碑和三个陶娃娃。

墓碑上的照片是黑眼镜的招牌笑容,墓碑旁洛远安瞧着他簌簌地流泪。

看得张麒麟也想哭,但他不大能哭出来。

张麒麟在长沙待了半年,洛远安肉眼可见地消沉。

张麒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,怎么样人才能在失去爱人的情况下孤独地活过那么些年头?

他不知道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。

无邪已经当了两百多年花肥了,藏海花很盛,如同他蚀骨的思念。

活得久的人总是吃亏,还好无邪走的时候没说什么让他一个人好好活的屁话。

没他在,他一个人怎么也活不好的。

回想这两百多年,除了跟洛远安他们去太空旅游了一圈,他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。

我已经独自活了这么久,可以来找你了吗?

张麒麟回了墨脱,在无邪的墓前问了这个问题。

回答他的是盛开的藏海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