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本就濒死的他突然有这么大变化的原因很简单,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。
先前那一剑很是干脆,显然陈半鲤早有防备。
那么,为什么他会放任自己做出最后的挣扎呢?
在刺出那只手的时候,极微弱的一丝名为希望的情绪在他心头产生,虽然下一刻便熄灭,但终究是产生过。
陈半鲤就是要让他产生最后的希望,然后再亲手掐灭它。哪怕那希望再微弱不过,他也要尽自己最大可能地折磨上官青叶。
他就是要最后尽一切可能地折磨自己,甚至他有可能会给他上药,给他疗伤,然后再杀了他。
明白了这一点的上官青叶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下传来的剧痛了,只剩无边的寒冷。
没有任何声音地,陈半鲤的手触到了他的胸膛,那里已然焦黑一片,偶有鲜红在其中流淌,仿佛凝固的熔岩。
“咔”的一声,极轻微的脆响。
那片熔岩龟裂开来。
接着“噗”的一声,很是沉闷的声响,就像屠夫一刀刺进桌面上油腻的猪肉。
陈半鲤的手消失在上官青叶的体内。他的表情很平静,动作很缓慢,缓慢到令人发指,缓慢到那只苍白的手足够感受到上官青叶体内每一寸温热的血肉。
过了一会。时间其实不长,但上官青叶却觉得已然是地狱百年,陈半鲤的手触碰到了一个正在不断收缩的滑润物体。
他低下头,看着自己已经有半截小臂没于上官青叶体内的景象,微微皱眉,仿佛在回忆什么。
回忆什么呢?
回忆先前那剑刺进施百合体内的位置?
还是别的什么?
他抬头,正对上上官青叶充满哀求的眼神。
砍掉我的头,把我拦腰砍断,怎么样都行。
杀了我,求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