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酒抓住了他的手腕,手指握得很紧。
虽然说出来只是一句话,但对于源长录来说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局面。他可以听到自己的腕骨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,琴酒并不会介意扭断他的骨头的。
他非常讨厌受制于人,不能自主的感觉。
源长录仰头看着琴酒,他还是装作顺从和茫然的模样,并没有掏出武器。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掏出武器的时间,而且源长录对自己的观察能力有些自信,至少琴酒现在还不打算杀他,他感觉不到杀意……甚至可以说,源长录能够感受到琴酒身上的“善意”。
这句话要是和别人说,那大概是挺恐怖的,源长录的心里转过些许自嘲,继续看着琴酒。银发的杀手的脸上没有浮现任何阴沉的神色,就像是真的完全不介意自己的真容被看得一清二楚一般。
源长录微笑起来,问:“这位先生,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?我不会走的,所以请放手可以吗?您这样抓着,我有些不舒服。”一边说,他一边轻轻扭动着手腕,表示自己说的是百分之百的实话。
而琴酒并没有回答源长录的任何一个问题,只是抓住源长录手腕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,让源长录可以自由转动手腕,却依旧无法用正常的方法挣脱。源长录用眼角余光一扫,无奈地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肿起了手指印。
啊啊……之后见人之前还要弄点粉盖上,好烦啊……源长录有些无声地抱怨了一句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源长录的心不在焉,琴酒弯下腰去,进一步凑近了源长录:“源长录……警视?你觉得,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?”
谁知道呢,源长录想,他微笑着,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:“如果是要递交举报材料,还是麻烦在工作日的时候来找我,或者可以用邮寄、传真的方式。今天我们部门应该有加班的人。请放心,我们会保证证人和材料的安全。”
琴酒对他的回答报以冷笑。
太靠近了,源长录想,这个距离如果琴酒开枪他一定没法完全躲开。虽然侧腹受伤对他而言并不是会绝对影响行动力的事情……这个距离他几乎可以数清楚琴酒到底有多少根睫毛——虽然他不打算去数。
他有些眩晕,这种眩晕的感觉或许来自于琴酒身上的烟味,或者来源于其他。源长录不喜欢和人太过靠近,他自己主动勾肩搭背可以忍耐,但这样被动的受制于人……
他甚至开始思考,是否要用主动脱臼的方式从琴酒的手里挣脱出来。但这样无疑是在琴酒还没有主动发难的时候撕破了脸皮,而且这里没有医院,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。
虽然源长录在注视着他,琴酒依旧可以看出对方的思想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。不过这无关紧要,琴酒想,源长录的身上有很多组织需要的东西,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下届首相候选人的“资料”。拿到这份资料,组织就可以更好的控制住日本的政坛,减少危险性。
另外,琴酒本人对源长录也很有兴趣。
他把源长录抵在了自己的保时捷的车身上,在停车的时候他找到的就是不容易被人观察的位置。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个小鬼在满地乱跑的时候跑到他的车边——不过他暂时不打算杀人,这小鬼也算是捡了一条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