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啊啊啊啊啊!!!”
一只指甲血红的手,生生掐下了小陈胸腔前的皮肉,像撕一张纸一样,慢慢撕下了她的整条皮肉。
血,鲜烫的血,从空荡的伤口中留下。
从小陈的视角,只能看到豪哥凝视着墙壁的侧脸。
“小水是怎么死的?”他轻声问。
小陈已经不能发出声音,她痛得宁愿立刻死掉。
窗帘后,又显现出一个背影。这一次,偷窥者拨开了一点窗帘,一只眼,从那缝隙后,目光狂热地看着正在被掏出内脏的小陈。
豪哥又慢慢说起话,仍是看着面前的白墙,耳边是小陈的痛苦的呻.吟.声,“我们住的,是双人间。”
“是因为你一个人害怕,小水才邀请你来和我们住一起的。那天,亓越阳提醒过我,还是要准备两份入住笔记,我让小水转告你了。”豪哥的手攥紧被子,“结果……第二天,小水死了,你还活着。那天,我没有在我们的房间,看到小水写的入住笔记。”
窗帘后的偷窥者兴奋地瞪大眼,“啪叽!”,一团血乎乎的脏器滚到他脚底。
“小水写的入住笔记,是我们第一天仔细商量出来的。她一直按着那个格式套路写,这样我们会很轻松。”
窗帘后慢慢伸出一只手,露出的皮肤上尽是可怖恶心的烧伤。它抓住那团脏器。
“你后来写的,怎么跟她的那么像啊?”
豪哥慢慢走下床,往房门外走去。他发出了疑问,但仿佛并不需要答案。
他走过很多游戏,他能在入住第一夜就察觉出生存规则,自然也能从蛛丝马迹里,分析出鬼怪会随着时间变强的危机。
……强到能在他们最放松的白天出现,杀死他们所有人。
身后,被吊在窗帘旁的小陈,脸上是一种僵凝的恐惧和怨恨,眼睛直直瞪着门边豪哥的背影。
“我答应过你,做个好人,不去伤人。”他慢慢关上门,声音很轻,“你看,我一直都做到了。”
他一眼都没有看窗帘前的尸体。
“……不对。”
“嗯?不是两勺盐吗?”林一岚慌忙收回放盐的动作,回头看亓越阳。
亓越阳愣了一下,被她逗笑似的弯弯眼,“这个量的话,一勺就够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对劲,”亓越阳接着道,“那个日记,感觉不太对劲。”
牧时和石双双刚才已经听亓越阳复述过工作日记的内容。牧时说:“哪里不对劲?我听着没什么问题?”
石双双也点点头,“跟林姐姐说的一样,他是个负责的保安。”小王满脑子都是为业主办杂七杂八的事,每天在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里积极奋斗。
林一岚边炒菜边点头,“是的。”
“那个,”石双双发散思维,看着亓越阳,“哥,你记性真好啊。”
牧时笑着说:“他小时候还参加过神童比赛。”
林一岚好奇地问:“什么神童比赛?”
“就是把一群小孩子排在露天舞台上,给他们一串数字或者几篇古文啥的,让他们现场背出来。然后台下的家长们就热烈鼓掌。”牧时想到什么,一乐,“那个时候越阳脑门中央还用口红点了一个大圆点,特别大,所有小孩里就他的那点最红最大!合照里特别突出。”
林一岚小声问:“那他拍那个照片的时候,是笑着还是像现在这样冻着脸啊?”
牧时哈哈大笑,“冻着的!你也看出来他从小就爱垮脸啊!那张合照里所有小朋友都笑得甜甜的,只有亓越阳站在c位,鼓着脸,嘴巴嘟得跟他脑门上那大红点一样圆!哎呀,下次把照片拿出来给你们看看……”
他说上头了,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才反应过来,小心地瞥了眼林一岚。
林一岚正在盛菜,低着头,看上去很安静。
“好了。”林一岚把炒好的菜心端到亓越阳面前,“怎么样?”
亓越阳尝了一口。
“嗯,很好吃。”
林一岚笑了,嘴角陷下一个梨涡,“嗯!”
亓越阳拍拍她的肩,鼓励似的,而后就越过林一岚来到牧时和石双双前头。
“我想到哪里不对劲了,”亓越阳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