亓越阳条件反射地直接干翻了爆米花桶,侧身遮住自己和林一岚的眼睛。
林一岚目瞪口呆。
挡住她眼睛的手有些热,因为情绪激动还微微发颤,但是很倔地一直没有移开。
原来……
林一岚眨眼的时候,羽睫会扫过亓越阳的手心,有点痒。
原来他也不是那种天生就不会害怕的人啊。
大叔咬牙切齿地说:“冷静,你们都冷静……怎么爆米花都掉了?”
四面八方都是被吓哭的呜呜声:“我不看了,我不看了!让我走!”
“我甚至不敢出去!好黑!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又出现了!”
旁边的大兄弟真心实意地嚎了一嗓子,林一岚强忍住笑。
几分钟后,亓越阳放下手,最恐怖和刺激眼球的画面已经过去了。
他松口气,又有些懊恼;“抱歉,我没想到会那么夸张。”这种尺度到底怎么过审的?
林一岚说:“没事,我不怕的。”
还挺起胸膛,很有安全感地告诉亓越阳:“你要是怕,可以靠着我。”
但奇怪的是,后来无论出现什么画面,亓越阳都没有再挡眼睛了。
林一岚偷偷看过去,他眉头紧皱,唇也抿着,却是怎么也不肯移开眼,就算已经被吓得瞳孔地震,也要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面。
是很要面子的小男生了。
林一岚嘴角翘起,也专心看起电影来。
更奇怪的是剧情高潮过后,并没有走向和缓,画面反而越来越诡异和恐怖,整个影院都是崩溃破防的抽泣声。
连林一岚都有点懵。这个导演是跟观众有仇吗?
随着最后的极端恐怖画面消散,电影终于结束,在彻底的黑暗与即将到来的完全明亮中的间隙里,亓越阳忽然握住林一岚的手。
连林一岚自己都觉得她又要消失了。
但是没有。什么也没发生。
灯光亮起,前排哭得满脸鼻涕的人崩溃地回头质问工作人员:“谁让你们过审的?啊?你跟我说这个怎么可能过审?”
“我再也不看恐怖片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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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呜,我就是那种特别倒霉的,怎么办?我不敢回家了,呜呜……”
一片哀嚎里,亓越阳睁大眼,看着林一岚,沉浸在一种“她没有走。”、“她还没有走!”、“难道她待会走?”的复杂情绪中。
半晌,林一岚又笑了;“走吧。我送你回家。”
那天晚上他们淋着月光往家走,林一岚接到打扫阿姨的催促电话,发现她家就在亓越阳的新家隔壁。
他们会约着晨跑。每天早上,亓越阳敲门时,总会做好某种要失望的准备,但每一天,林一岚都会开门。
有时还叼着牙刷:“你怎么总起那么早,亓越阳。”
在长白山,林一岚第一次看到天池那宝石似的深邃夺目的水,身边的朋友兴奋得说不出连贯的话。
日光晴好,她在鸢尾花林中舒服地闭上眼睛,张开双手。
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很精美,她和亓越阳去了一个城市。
她并不外向,在陌生的环境里总是会很局促。但新校园里大部分人都意外地和善有趣,她加入了社团,苦哈哈赶早八,和室友讨论新出的电视剧,周末被牧时拉着打球或者玩游戏。
社会热点总在更新,林一岚看着新闻会很生气。学业压力大的时候,就会叽叽喳喳有一堆观点要输出,又怂怂地不敢跟人对线。
本来怕亓越阳觉得自己烦,但亓越阳每次都在听,有时还会笑,温柔地捏捏林一岚的脸。
后来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牧时,牧时一翻白眼:“他超爱,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