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顾几人的阻拦,陶梓披上衣服,黑夜里就这么出门了。
老太太气了:“肯定又去找严老二了!”
“严老二那个不争气的,天天在村里头游手好闲,带坏了多少人了?”
“阿临,你也不护着你弟弟些!”
儒雅的男人也忍不住按眉叹气:“吃饭吧妈。”
吃完饭了,大儿媳收拾碗筷,林一岚擦桌子,又扫了地。
陶临去屋子里读书去了,黑夜里偶尔传来几句他温和的念诗声。
亓越阳被老太太拉着,到了后院。
乌漆嘛黑的,他什么也看不到,但是老太太精神抖擞,雄赳赳气昂昂,指着远处说这说那,要亓越阳给她修一面气派的后墙。
亓越阳真的不会。
老太太反复交代:“要大气,我家不缺钱,你不要省材料。”
她说话的时候,留声机还在放佛音,亓越阳人都听麻了,脑子里嗡嗡的。
老太太房间外,倒是点着几盏灯,说是彻夜也不会熄的。
半个后院都是老太太一个人的领地。
借着模模糊糊的光,亓越阳看到最里头,在墙外,能看到有一座山。
山面对屋子的那面,总感觉有什么东西。
但是天太黑,看不见。
老太太对亓越阳是越来越满意,觉得话少的人肯定老实安稳。
小主,
她早就想招个长工,可以干些杂活。
最重要的,家里得有个男人,才靠得住。
她老伴去得早,大儿子是个教书的,小儿子又还什么都不懂,只会吃喝玩乐。
家里又存着钱、粮食,没个镇宅子的,晚上真有点睡不太踏实。
村里人睡得早。
寂静的夜里,什么声音都会显得有点清晰。
陶临的读书声也慢慢没了,他差不多要睡时,大儿媳才进了屋。
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,灯随后熄了。
林一岚那屋一直安安静静的,就是偶尔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亓越阳不放心,去看了看,发现是她蹲在屋外拔草玩。
捉到一只小虫子,她正乐着,听到声音,懵懵地抬头。
亓越阳说:“没事了。晚安。”
她双手合起,放到脸边,歪了歪头。
意思是去睡吧。
半夜,门扉被扣上,是陶梓回来了,蹑手蹑脚的。
亓越阳想,这家人真怪。
老太太自视甚高,讲究礼数。
大儿子沉静稳重。
小儿子虽然看上去有点骄纵,但举止还是透着家底。
这样一家人,怎么就住在这么偏僻的村子里。
隔天,他被鸡叫声吵醒。
倒不是王桂华家里的鸡。她嫌脏,什么动物都没养。
一只不知从哪来的,雄赳赳的大红羽毛鸡,就这么站在墙头,很是拼命地嚎叫。
叫累了,大红鸡屁股抖抖,拉下一堆花白的便便。
大儿媳说:“还是小富他们家的。”
陶临也讨厌这些东西:“还是快清理了吧,妈看见该生气了。”
他搬来梯子,大儿媳扶着,他拿着扫帚上去往外扫。
亓越阳起来时,就看见这么一幕。
穿着月白长衫的男人皱着眉,但是仔仔细细地扫着稀稀拉拉的鸡便便。
女人在下面扶着梯子,微微仰着头,细碎的光镀在她脸上。
早饭是亓越阳做的。老太太的被大儿媳送到屋里。
陶梓起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