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张赌桌上都围满了人,每张赌桌做庄的都是在湾里比较有钱或平时爱好赌博的老板们。村里副主任江崇文是一桌斗牛的老板,“忿脑壳”江桥生是一桌诈金花的老板,还有在中山开厂子的江峰也是一桌斗牛的老板,前村支书江青生也是一桌诈金花的老板,总之搞得热火朝天。
我参加的是江桥生当老板的那桌,鹤飞却是参加江崇文当老板的那桌,而父母是参加江青生那桌斗牛。俗话说,父子不同凳,兄弟不对面。既是酒席上的规矩,也是赌场上的规矩。除非自家亲戚玩,否则父子兄弟不要在一张桌子上赌。
大家开始玩得都不大,甚至定下规矩:不准超过五十块,超过无效。理由也很有格局:过年是家族们在一起乐呵乐呵,不是靠这来发财。所以大多是五块十块地赌,每局上二十块的都少,五十的更是凤毛麟角了。
可玩着玩着就渐渐大了,有输多了的要扳本,赢了的有收手走了的,也有还想赢更多的,于是一百几百地放上了。赌前立下的不超过五十的所谓规矩早丢到背后冇人再遵守了。
一般赌到这种程度,已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见血了,不搞个山穷水尽不会休手的。实力一般的老板也会自动让出位置,换上真有钱的或赢了不少钱的人坐庄。
江峰这个中山老板是当仁不让要做庄的,气场十足:“家族莫客气,多大都受!一定让家族们兄弟们尽兴!”
江峰是江家湾的年青老板,一米七多的身高,因为太胖,看起来好像只有一米六多的样子。江峰还不到四十岁,听哇已在中国灯都一一中山古镇办了几家厂子,包括五金厂、纸箱厂和路灯厂,财力雄厚。真正的白手起家!有两把刷子!江峰最大的特点,也是被湾里人称道的,是他冇吗个老板架子,见谁都哈哈笑,很合群,这也是他创业能成功的一个素质吧。但还是在圈子内得了一个“笑面虎”的绰号,说明他是表面笑脸和气待人,内里却严厉甚至奸险的一个人!只是湾里很少有人晓得他有这么个外号。
当然,江家湾还有几个年青老板,比如江小明等,也是有实力的。但都冇江峰名气大受人关注,因为那几个对赌不太感兴趣,底细更冇几个人真正清楚。
大家都喜欢跟江峰赌,不怕他输了不给钱,那桌子角上一沓五万的毛爷爷便是保证。平时江峰忙着赚钱很少回江家湾,再有钱家族们也占不到一分钱光。也只有在大年初一这天,江峰的风头才盖过所有人,成为众星捧月般的存在。
很快,那一沓票子只剩下一半了,江峰脸不红心不跳,照样哈哈大笑,“又赔了,又赔了,家族们趁手气!”。所有参加的人几乎都多少赢了钱,个个笑逐颜开,“老板老板”地叫着。把另外桌子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,生怕错过这难得的“抢钱”机会。
我从岔脑壳桌子上赢了千把块钱,完全是靠运气,简单粗暴地买别个的底来比,十有九次能比赢!而岔脑壳输了好几千,脸色有些难看,话语都少了,他毕竟比不了江峰,人家财大气粗。岔脑壳堂客丽华连说:“鸣鸣老弟好手气!又赢了!”过年的伍丽华打扮得更漂亮,对着厅屋里二三十个年轻妇女一比,确有鹤立鸡群的感觉。
我本来比赌博兴趣就不大,见赢了点便有心收手。不料我刚一起身,又有两个跟着起身,他俩也是赢家。看来今天的赌局做庄的都无一例外地输了,陪赌的老少闲家们大部分赢了,真正的是老板们扶贫发红包!也好,肥水不流外人田,反正都进江家湾人的袋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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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几个,江桥生这个老板也当不成了,输了又不甘心,只得加入江峰的桌子。这时鹤飞也加入了那张桌子,看鹤飞作古认真的样子,他多半输钱了!
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现了,几个原坐庄的老板都凑到一张桌子上了,岔脑壳江桥生,江崇文、江青生等,都想趁江峰手气背来捅上一刀,扳回本。
江峰也看出了势头,望了下桌角还剩下的万把块钱,打着哈哈道:“看来兄弟们要找我灌淌咧!”
“灌淌好哇!咱几个搞大一点!”江峰也想扳本,输几万块钱也有些心痛。钱再多也不是风刮来的!
“行!”几乎异口同声。
江峰把牌收起放在桌上,然后把外套一脱扔给坐在旁边的堂客手上,对旁边坐着的站着的家族大手边舞边说:“满满婶子,哥哥大嫂们,赢了钱的都可以起身了。让我们兄弟几个搞个痛快!先哇好,最少100,上不封顶,愿来的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