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又昏睡过去,手还留在他指间。
他深深看着她,缓缓地俯身下去,将额头抵在她手背上。
嘉而,如果有一天要摧毁你,我也不会留在这个世上。
他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动作,直到她收回手去,又一次试图掀开被子。
“再忍一忍。”他帮她把被子掖好,又稍稍提了提边缝,让她散散热,“忍过今晚就会好了。”
这话是在安慰人事不晓的她,更是在欺骗他自己。
他守到后半夜,苍嘉而的体温终于降到38度以下,人明显平静了不少,进入了真正的深度睡眠。他也开始感觉到疲惫,想着小歇一会儿,便定了一小时的闹钟,在折叠床上睡了。
等他醒来,天已经毛毛亮,病床上没人,洗手间里亮着灯,里面传出来张姨说话的声音,是在伺候苍嘉而换衣服。
闹铃没响?他解锁手机瞄了一眼,看样子是被人按掉了。
张姨在,他可以放心休息,正好困意未消,便又躺回去继续睡。再醒时,他一睁眼就看见苍嘉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,正靠坐在床头拿PAD看着什么——没人提这事,张姨也带了PAD来,不愧是金牌管家。
他没有马上坐起,只是这么静静地凝视她,脑子里难得地放空,什么也没想。
她对他的视线很敏感,马上就发现了,放下PAD对他笑:“荣哥哥醒啦,睡得好吗?”
“还行。”他揉了揉眼角,掀开被子起身,手指爬梳了几下头发。
“我今天感觉好多了。”她乖巧地报备。
“看出来了。”他穿好鞋,进了洗手间。洗漱台上放了一套一次性牙具,他拆来用,又擦了把脸,这才完全清醒。
他出了洗手间往门外走,边走边瞥她一眼:“今天就算全好了也哪儿都别想去。”
她拿PAD挡脸,见他出门又喊了一声:“张姨带了早饭!”
“知道,就回。”他去酒店开了间房,打电话叫生活助理送衣服来,洗个澡收拾干净了才回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