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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江家人是货郎担,力气大,耐力持久,又适应各地环境,江浸月自小都在古栈道上走,早已习惯这类山中异事。
众人问她背的筐子运着什么货,她不答,白长庚也想过,无非是带着茶叶、酥油、肉干、山货山鲜、布织品等——最多是阴门百家的私下交易物什,还能有什么。
四人继续前进,到了接下来的峭壁,路理应是要往下去了。
耳边传来水声滔滔。
下方赫然一片刀削似的直立的红土色悬崖。
远处是莽莽苍苍的山林,间或夹杂古怪的迷雾,底下又高如深渊,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江呼啸而过,撞击在崖壁上拍打出雪白的浪花,惊心动魄,任谁往下看,见之都晕眩不已。
下方是一条窄窄的、堪堪沿着岩壁修建的古道,宽窄只能一个人贴着岩壁通过,都快被江风与江水腐蚀得失去形状了。
木相留手足无措道:“姐姐,真要从这下?”
凉曜也担心从这里下去不好走,很容易掉进汹涌澎湃的江水中。
白长庚也没办法,她们要去江边的峡谷,白家的羊皮图显示,这里目前好像是唯一能走的地方。她也没来过,除此以外不清楚别的路了。
江浸月瞧了瞧底下波澜起伏的江水道:“我知道,去峡谷还可以从不远处的另一条道下去,只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木相留问。
“卿家人无碍。”
江浸月来回瞟着白长庚和木相留,“你们俩是官家小姐罢,怕不怕棺材?”
三人面面相觑。
…………
很快,她们便跟着江浸月沿着一处悬空的栈道往下走了。
只不过,这条栈道周围诡异得紧,穿插着许多奇特的悬棺,岩壁上还有不少空桩孔。
这是一片古栈道与悬棺交织的,满是悬棺群的山路!
木相留已经后悔走这边了,不过那边的悬崖峭壁更危险,她只能哭丧着脸抓紧白长庚的袖摆。
白长庚注意到,这块的岩壁多红色,绘制着漂亮的彩绘壁画,线条粗犷,构图简约大气,壁画内容丰富,还夹杂着许多奇特的神兽和看不懂的文字符号。
一路沿着栈道下去,有炊饭,生儿育女,舞蹈,祭祀,捕猎的各种生活场景,形象很生动。
“姐姐,这个没有之前在沙漠里那个画的好!人歪七八扭的。”木相留轻声对白长庚道。
白长庚面无表情,示意木相留噤声。
江浸月居然被逗乐了,仔细看了一会儿壁画,乐哈哈地笑道:“别说,确实人脸画得不太好看呢!”
凉曜亦觉得在这里说这个太危险,无奈嗔声道:
“小姐,快别这么说。这是一种稚拙天真的画法,象征着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。”
嘎吱。
“动了……”
木相留忽然小声惊道。
咚咚。
咚咚咚。
白长庚跟着也感觉前头的悬棺抖动了一下,警惕起来。
木相留已经面色煞白了,棺材上似乎垂下了一个笑嘻嘻的小孩儿,正偷看木相留。
凉曜和江浸月都说:“没有动啊。”
其实,白长庚和木相留看到的一样,她闭唇不语。
木相留根本不敢说话,她看见那个小孩儿的人头在棺材上跳舞,上下欢快地蹦哒。
蓦然一瞬间,小孩的头朝着木相留看过来。
木相留吓得往后怔怔退了两步,忽然踩空了!
白长庚也被她拉了下去。
木相留的下半身堪堪砸到了往下一层栈道的其中一个悬棺上,她一个激灵吓到浑身发紧,“哎哟”着挣扎双腿,赶紧把腿从悬棺里抽出来——她摔下来这一脚,把本已腐朽的棺材盖都撞裂了一半。
拔腿上来的时候,还踢翻了里面的什么东西。
白长庚的胳膊将好攀住了本身她们在走的那条栈道,木相留现在扯着白长庚的腿,两人勉强挂住了,身体悬空,被凉曜和江浸月手忙脚乱地拉了上来。
白长庚注意到,木相留摔下来的这个悬棺看起来是空心的,内壁只是黑乎乎的木板,却明显没有人躺着的痕迹。
“就在那儿……怎么没了?”
木相留还在和江浸月他们说着刚刚看到小孩儿的头在跳舞的事。
“姐姐呢。”凉曜忽然反应过来,四下都不见白长庚的身影。
江浸月指了指下方,原来白长庚已经翻身下去,到下一层栈道破损的悬棺处查看了。
三人见她已经下去,赶忙一起跟上要去看悬棺如何了。
白长庚已经完全看见了这个悬棺的内部——原来,悬棺里装的全是古怪的坛子,垫满了稻草与香布。
棺盖现在没了一半,它们正发出奇异的、香臭交加的味道,说不上来是什么。
刚刚它们中有两个,被木相留那一腿打翻了,白长庚正将它们扶起来放好。
江浸月镇定自若,凉曜一看,眉头紧锁,木相留则脸色发青,险些干呕。
其中一坛里面,泡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;还有旁边一坛,像是某种巨大的鱼尾截下来的一段酿成的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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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孩子的手脚印子连续出现在这个被弄坏的悬棺上,从左边到右边,啪嗒啪嗒响了好一阵,听起来十分开心。
白长庚面色严肃,平静地将小婴儿的这坛酒安置好,悬棺便不再响了。
现在,只有白长庚能看见小孩的魂魄,他递给白长庚一块碎裂的棺木板,咯咯笑着消失了。
凉曜大概知道,白长庚这是把婴儿超度了。
接着,白长庚催促众人赶紧离开。
“这是阴木?”凉曜看了看她手中的棺木板,辨认道。
“是。带着,可能有用。”白长庚将阴木收好。
小孩子在这里太寂寞了,他们这样的人年纪轻轻便作为陪葬品,被酿成了酒,长眠在这处深山,好不容易见着生人,很想和忽然闯入的她们做好朋友罢了。
木相留知晓后,不太害怕了,很是唏嘘:“啊……那我刚刚和他多玩一会儿,就好了。”
白长庚摇了摇头:“人鬼殊途。”
四人无话,沉默着继续走下栈道。
“和你们说个好玩的!刚刚另一坛子酒,里头那东西我认识,是鲛人。”江浸月见气氛沉闷,接着侃道。
木相留不太了解这个,只晓得鲛人都很漂亮。
江浸月打开了话匣子,同她们讲故事:
“嗨呀,你们不知道哟,南海底就是鲛人的居所哦。鲛人是好东西,因此常年都有人捕杀他们,官家的拿去当禁娈养着,鲛人哭出来的是珠玑,杀了能吃肉,死后的油还能做成长明灯。”
木相留咋舌。
“不过,南海有一种巨大的砗磲贝,里面生长着全是白色的水母触须似的东西。
“它们是这鲛人的克星,会吃鲛人呢!鲛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