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找到了巨蛇的胃部，摸到了其中的人形物体，在一刀划开之前，心里已经做好了吕西安的尸体不成人样的准备。

果然，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裹着粘液从蛇胃中滑出来，带有腐蚀性的脓液滴落到泥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坑。

费奥多尔退后了几步，避免这些脓液伤到自己。

他看了看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，虽然希望对方死掉，但心中仍不免产生了一丝兔死狐悲之感，好歹是自己的同胞，还客死异乡。

不过这种感情来的也快，去的也快。

作为贵族，就算是死敌，也要给同为贵族的敌人一个体面的葬礼，因为再怎样，贵族不可受辱。

费奥多尔依照礼仪，脱下外套盖在尸体上给这位同事最后一点体面。

接着，先念了自己信仰的“无序之主”的尊名向其告罪，才向吕西安所信仰的天父祈祷：

“……天父在上，愿您原谅此人一生的罪，派下圣灵迎接此人前往您的国度……愿逝者安息……”

很通俗的悼词模板，简短且没有一丝真心实意，毕竟费奥多尔只是按照贵族的礼节送别对方。

然后，他要拔出佩剑，按照军队的礼仪向其行告别礼，最后才在地上开始画无序之主的圣徽，准备向主祈求一个祝福和净化此地，避免产生恶灵。

非凡者产生恶灵的概率比普通人高一些，像吕西安这种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变态加疯子，费奥多尔判断自己非常有必要从灵魂上彻底消灭对方，免得对方变成恶灵再来给自己找麻烦。

正当他转身准备收集点蛇血作为仪式材料时，没想到看见被剖开的蛇腹中慢慢爬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。

吕西安将眼前被血浸湿粘成一片片的银发拨到一旁，露出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的半张脸，笑嘻嘻的和费奥多尔打招呼：

“嗨！朋友，快过来扶我一把。”

费奥多尔沉默一秒，锵地一声再次拔出了长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