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过你是个很认真,很勤勉的老师,不过,我对你的教学方式不太认可,你总是过于忽视某些学生,又过于青睐那些不谙世事的同学,我觉得这不好。”
他张嘴要解释,却被打断:“还有,”
她停顿一下,继续道: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,连跑车利用空闲时间,骑车拉客,补贴生活,没有什么不好的,不过──你毕竟是老师,带着三个班的学生,责任重大,还是要安分守己,按规矩办事,你说是不是?”
登时,刘华伟额头冷汗直淌,她知道,王家什么都知道,真是可笑,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,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其实都落在上面的眼睛里。
王衿伶忽然幽幽地道:“张哥在我们家手下也干了好些年,但他毕竟不是李哥,更不姓王。”
刘华伟膝盖一软,险些跪了下来,扶住工位的隔层才勉强站着。
王衿伶笑眯眯地看着他,他颤颤巍巍,如鲠在喉。
半晌后,王衿伶站了起来,道:“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在学校里可算得上兢兢业业啦,我读到高三,确实正是人生关键的当口,这时候,老师能不换,还是不换为好。”
他如蒙大赦,王衿伶却不给他感恩戴德,千恩万谢的机会,转身离开走出办公室。
……
王衿伶没有走远,倚靠着栏杆,面无表情。
刘华伟只是个小人物,卑微如蝼蚁,像尘埃一样不值一提,本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,遗憾的是,现在的刘华伟像只惊弓之鸟,万一到处乱咬,自爆出些什么东西来,说不定她会受影响。
最重要的是,说不定,还会害那个男孩也受到牵连。
刘华伟迟早要死,但不能是现在。
不管王家再怎么嚣张,到了形势如此严峻的这几年,都得夹起尾巴,不是以前只手遮天的时候了。
这个道理,王凯懂,王衿伶懂,但是他们手底下这群人却还都以为自己活在以前的“峥嵘岁月”,做事肆无忌惮,特别是这个刘华伟和张克奇。
三令五申禁止做私活,还胆敢把手伸进学校里,不仅伸手捞补助款,还试图对学生下手。
王家迟早是王衿伶的王家,她不会看着这群畜生把她的船开进沟里。
所以她才要布下局,一步一步把这些畜生处理干净,最后就是她的父亲,王凯。
这些事情,只靠她一个人很难做成,她需要助力。
王衿伶的目光飘忽,瞄到了恰巧从教室走出的那个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