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毓慢悠悠了鼓起了掌,连连称赞,“说得好!不愧是顾小侯爷,西齐小诸葛铁血无情,人命也只不过是你股掌之间的玩物……”
顾夷长听见他这么说,仍是淡淡的笑着。
“二十年,我还记得父皇带着我写字、作画,父皇教我习武,指点江山……我做得好他会夸我,做得不好他也会训斥我……我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浅浅的错觉,宇文毓的话语里竟然有些哭腔。
“……我可是他宠了二十年的太子啊!”
宇文毓的吼声几乎都要穿透大殿的墙瓦,直逼云霄,“就因为钦天监的一句判词,弥留之际,他亲手撕毁了传位于我的圣旨,另立一纸诏书,曰,持圣旨者方可登基为帝!”
群臣面面相觑,此前市井之间还一度有传言说,宇文煜杀父夺位,连柳浅浅都一度认为宇文煜弑父的事情是真的,没想到,竟然都是谣言。
“如今那个贱种重伤不治,真龙,舍我其谁!?”宇文毓的话语甚是畅快。
周阁老最先冷静下来,他对宇文毓的态度微微好了一些,“敢问殿下,如今这纸先皇遗诏何在?”
“那就要问问我们的秦大人了,”宇文毓听到周阁老的话,目光又重新回到秦大人的身上,厉声问道,“当真不说?”
柳浅浅心底却想起了宇文煜在她耳边的那句,“朕,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她突然有些心疼宇文煜,宇文毓说的那些父爱,都是他不曾经历过的,也不曾拥有过的。
他的哥哥,宇文毓,毫无兄弟情谊,口口声声管他叫着“下贱的东西”。
他的亲生母亲在冬日里,裹了一卷草席就送了出去,宫里唯一对他好的白皇贵妃,也被一条白绫送走。
好像这么多年的岁月中,他始终都是一个人,只有一个人。
她只是发了一会愣,就看见皇后走到了大殿中间。
尽管是被人押着上来,她的衣着仍是雍容华贵的模样,如果可以忽略她脸上的慌乱。
宇文毓站在龙椅前,他低着头,控诉着,像是有说不尽与道不完的委屈和耻辱。
“秦有知拿着先皇遗旨,让他嫡亲的孙女变成了皇后,嫡亲的儿子成了尚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