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二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,还是努力平静下来,南静之问:“意思是我现在既回不了KX院,也回不了大学了吗?”
“目前是这样,不过就我个人了解的情况跟您透露一下,您二位只会高就,不会低配,中央锐意改革,拨乱反正,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,两位是大才,只会有重担压肩,恐怕想闲下来都不太可能哟。二位请先到隔壁会议室喝点水等候一刻,我跟云先生单独聊聊......”
“云先生,暂时只能这么称呼您。在有关领导的关心下,您的‘帽子’其实已经摘了,但是还没形成公文。其他如党籍、待遇、职级等恢复的问题正在解决过程中。由于受到斗争的老专家学者很多,牵涉的部门又是方方面面,所以即便时过境迁近九年,仍有相当一部分人的问题得不到解决、政策得不到落实,来自各方的阻力很大呀,上级领导让我转告您要相信D、相信ZF,一定会妥善处理。请您不要着急,可暂回地方等待落实,并保重身体,您是经济学大家,要有随时接受新任务的准备呀。”
“嗨!我已经六十多岁了,身体大不如前,很多事有心无力啦。只是十几年来儿子儿媳不知去向,孙子还未长成,唯恐天不假年,他们未受我荫庇,还受我连累,那我死都不....这辈子得有多失败啊,同志,我不为自己,只想还儿孙清白的出身。同志,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?”
“云老先生,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。组织委托我的任务已经完成,我建议您接受领导的提议,立即回到地方上去,这是领导深思熟虑的安排。另外,目前社会治安环境虽然大有改善,但仍有人冥顽不化,想走回老路。请您和南教授、梁教授务必注意安全,非必要万不可像昨天那样单独出门,切记切记!好了,告辞!云老先生保重,我们会再见面的,我叫昝学农。”中山装说完匆匆离去。
武警又开车将三人送回宾馆。
“那位昝处长的话你们也听了,你们二位除了职级问题没解决,眼下就是有钱人,折子上可是有十几年的工资哩,好日子就在眼前,你们回去干什么?我不是矫情,你们好好的在京城把老宅收拾收拾,老梁找个好学校把小妮安排好,我呢,回去等阿山回来,用不了多长时间,就来跟老伙计们会合。”云鹤年听南、梁二人非要送他一起回兰陵发火了,这两人拎不清不是吗。
“亏你读了这些年书,昝处长的话没听懂吧?我俩现在到京城啥事没有,最好回地方,安全第一。老云,十几年都过来了,还差这几天呀,明天我们都回山里去,还有好些事呢,十来个病人等着我呢。一个地方住了十来年,拍拍屁股就走人,是那么回事吗?”南老头的话无可辩驳。
“我摇一卦,嗯?......嘶.....”梁老头轻轻皱起了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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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山这边儿一路再无事,唯一有趣的事,是徐州站上来几个要去南少林学武的学生,铺位就在他们隔壁,一路上吵吵嚷嚷,说嵩山少林寺有眼无珠,竟然不收他们当和尚,把云山他们乐得够呛。
到长江大桥时是早上八点半,从车窗向外看长江,江面很宽而且雾气弥漫,似乎离火车很远;江水平缓浑浊,跟云山想象中碧清优雅的样子完全不同,江面上的船像是静止的一样,无数白色的大鸟从容飞过江面。
云山突然觉得很孤单,陌生的火车带着他去往陌生的地方,有点想云崖村、想爷爷了,也不知爷爷他们顺利吗?春妮好吗?以后再也不愿坐火车了,也不想出这么远的门了,就在云崖村待着挺好。
干娘拿出没吃完的干粮招呼大家垫补垫补,还特地喊云山下来坐在自己身边,仿佛看出儿子不开心,亲自开了瓶黄桃罐头递给他,“儿子,是不是想爷爷了?”
“嗯,好几天了,也不知道他们咋样了。”云山叉了块黄桃放嘴里慢慢地嚼着。
干娘道:“几位爷爷一起去的吧?听你干爹说南伯和梁叔的功夫很好,他们互相照应着,没事的。快到金陵了,这是个大城市,我们都来开开眼界,看看这六朝古都有什么精彩的地方。”
云山熟读经史子集,对金陵自然不陌生,在书里它是江南佳丽地、帝王州。书里金陵寺多、雨多、诗多,‘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。’只此一句便可诠释金陵,只是书里的金陵多了些温情柔软,少了些霸气强硬。听着干娘的开解,云山也多了些期待,他点点头说:“干娘,我其实也想见识见识,爷爷说过,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看书、游历、思考,古代的读书人都是这么做的。”董明秀知道儿子并非一般山野愚儿,便不多说,只道:“快到站了,等会到了大舅安排的招待所好好休息一上午,下午我们骑车游金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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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,我们下午先去哪?去看夫子庙吧,那里有小吃,嘿嘿。”小岚已经馋涎欲滴了。
“大舅小姨有安排,我们听安排就好,你不用急,夫子庙肯定得去!”干娘温柔地盯了女儿一眼。
火车缓缓驶入城区,透过车窗,云山感觉外头破破烂烂的,不是想象中大城市该有的样子。
“干爹干娘,大城市怎么是这样的?我看这跟兰陵车站那里差不多呀。”